黄沙之上,邵伦也顾不得被有心人给瞧出来,脚踏大胤舞皇九步姿中的‘扑蝶’,刹那间闪了出去。
那名男子倒也没有急追,静立虹头高声说道:“道友何意?你师叔来我西疆败尽各方迎战同道,现下又为何拒与我战?”
邵伦刹那间冲到那只巨大佛手之下,见他仍然是一副彬彬有礼的客气姿态,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冷声笑道:“好个不要脸,你口口声声我师叔我师叔,又为何不去找她斗法,反而挑拣我这么个开窍境的小修士?!”
那男子器宇轩昂,脚踏虹头,听了这冷嘲热讽面色却没有丝毫变化,依旧温和笑道:“道友说笑了,你师叔她惊才绝艳,六日来斩杀我西疆同道百余人,又有谁境界修为高于她的?既然她能倚强凌弱,我又为何不能拣选软柿子捏?”
“你!”邵伦状若气极,咬牙切齿,怒目相向。但一双手却悄然背在了身后,双眼渐渐眯缝了起来。
“在下西疆南庭七星洞陈玄戈,还望道友不余遗力!”虹头上,男子双手作诀,踏虹而遁,迅速向那巨大的石雕佛手掠去。
邵伦看了眼那些不明所以,在远方观战的西疆众神师,心思急转,最终一叹,以大胤神皇掩日舞中捧云式刹那间窜到佛手之上,不与其战。
自称陈玄戈的男子又岂会容他一直逃避?两人以那石雕佛手为战场,展开追逐厮杀。
轰隆!
高空之上,一口乌黑大钟声响如惊雷,传荡千万里,莫大威势逼得下方观战众人一退再退。沧澜老妪面色阴沉似水,双手作诀,一次次袭杀向那身形飘忽不定的白袍女子。
碧空浩瀚,有黑雾涌动,一团团一簇簇如盛开的花朵儿,拥挤在一起,遮天蔽日。白袍女子在其中来去如风,她双眉弯弯,任凭一身衣袍在沧澜老妪袭杀下猎猎作响,脸色始终平静,一步迈开,清美如霜,飘飘欲仙。
天色昏暗,大片黑雾越来越浓厚,大漠中灼热气流都被驱赶了去,那沧澜老妪忽然察觉到不对,惊怒交加,嘶声道:“你个南方蛮子,竟然修习魔功?!”
白袍女子脸上笑意无边,天真烂漫,她抬起头,轻声说道:“是啊,魔功有什么不对吗,你们不是都称我为魔女吗,那我想我修魔功也是应该的了。只可惜,还未修至大成。”
“还想修至大成?古来天骄辈出,又有谁修那左道旁门能至大成?”沧澜老妪身上散发金光,将那些黑雾驱离,她面色森寒,冷声道:“料你定是心神受损,神志不清,就由老身拿你祭灵!”
一口乌黑大钟腾起,护在沧澜老妪身前,她虚空静立,双手托在胸前,手决不断变换,识海眉心处忽然绽放出万道金光,熠熠生辉,竟将那浓厚黑雾都给驱赶了开来。
轰!
一股沉重威压蓦然席卷这片无垠大漠,下方那些一退再退的观战众人顿时口鼻窜血,脸色惨白,因承受不住,纷纷匍匐在地,瑟瑟发抖。他们艰难抬头上望,恐惧中却带着欣喜。
南川悟法,可借天地灵气施诸般法象。西疆天地无灵气,修士神识浩大无边,可以神识勾连天地,交通古之神皇。
西疆神皇!
高空之上,一道金光人影身高万丈,屹立虚空。他轻轻挥了挥手,将那些黑雾尽数驱散,双眼半睁,俯视下方万众苍生。
一口乌黑大钟下,沧澜老妪面色惨白,眉心识海处溢出丝丝缕缕的精血。但她面目却没有丝毫痛苦,有些欣喜若狂,这是她有生以来第二次交通西疆太皓神皇,一次功成。
黄沙中,一只古朴的石雕佛手绽放出一层层淡青色光芒,将洒落下的金光轻轻荡开,不受丝毫侵扰。
心知家师胜券在握的陈玄戈面上笑意更浓,他再一次驾虹追赶,却见前方那名一直在逃避的青衫少年此时却停了下来。
“孽障,受死!”他低喝一声,携沧澜老妪威势疾掠而至,双手作诀,猛然间祭出法物——那件他杀敌无数的九龙神火罩。
邵伦面带冷色,看了看远方那些跪地匍匐的数百名西疆神师,却也同样起了杀敌之心。他双手背负在后,眯缝起双眼,冷冷地盯着那越渐逼近的陈玄戈。
轰!
佛掌之上,一物横空,如炉非炉,其上有龙吟咆哮声,遍生烈火,浩浩荡荡,由上而下迅速压来。
以火攻火?此物一看便知不凡,邵伦估摸着最少也得是件灵宝。他收起正欲祭出的五张火符,施展掩日舞捧云式,遁空长掠而起,冷喝道:“借你头颅一用!”
隆隆!
风火呼啸,佛掌之上有“伐”字当先,缓缓横空而过,卷起无边杀意。邵伦施展大胤九步姿,踏空而行,祭出那张被他视之为最大依仗的七字弑杀符,挽起双袖,紧紧跟在后面,推动那七道杀机凛然的神纹字体。
“战!”、“斩!”、“斗!”、“杀!”、“死!”、“灭!”
七字齐出,杀伐之意席卷开来,浩浩荡荡的赤红烈火如遇猛风,火势一改,竟然向后烧灼而去,其主陈玄戈一个不慎,差点身死于自己那件替他斩过无数高境之敌的灵宝之中。
“这、这、你,你竟然有神器?!”他出自西疆南庭,对北庭阵法一道了解不多,感其气机,就以为那七道纹字是古之神器。这在他看来自然是无限惊惧的,自己师父何许人?能交通古之神皇,但却哪里有这等神器?可他,他一个开窍境小修士啊!
高空两千丈,有西疆大神师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