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溪那畔,万花绽放,一团团一簇簇,争奇斗艳。整座山脚下尽是,花海一片,姹紫嫣红。
邵伦跨过溪流,在花丛中疾行,只觉这边的灵气要更加浓郁。那条小蛇似有所觉,在袖子中动了动,苏醒了过来。
他抬眼向前,直步走到山脚那一排黑木前。一条云溪,一片花海,将黑木林分为两个部分。这片属于落云峰地段的黑木,枝桠参差,纵横交错,其长五六丈,是邵伦所见最为粗壮的。枝体黝黑发亮,没有丝毫划痕,显然就像李梦凡说的,无人敢跨过云溪一步。
邵伦解下腰间布袋,拿出六只小玉瓶,又转身折了一些花枝用来引灵蕴入瓶,忽然一怔,看着眼前这些绿叶,大片大片,不正是之前他用来做叶杯,却找不到再多的那种叶子?
一条云溪,将落而不萎的叶子带到对岸,难怪在那边找不到更多。
邵伦当即摘下数十片绿叶,折了些花枝,正欲放出小蛇,眼角余光忽地一瞥,看见不远处一名女子正站在树下,冷眼看着自己。
一袭白袍,清美如初,正是在乾宫承天峰楼亭上见过的那名女子。
邵伦冒着巨大危险过了溪来,本就心虚,突然看见这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心里吓了一跳,便有些生气地说道:“你在这儿做什么?不知道这落云峰是我九天宫禁地吗!”
白袍女子冷笑,目光一瞥,邵伦忽然感觉浑身一寒,仿佛在她面前没有丝毫秘密可言。
他心中大惊,赶忙收敛心神,这时那女子已抬步近前,居高临下冷笑道:“那你是落云峰的人吗?”
邵伦毕竟是十五少年,正值发育期间,要比她矮上一个脑袋,此时只好仰视着她,摇了摇头,“我是坎宫飞雪峰邵伦,我知道你是承天峰的,难道你们掌教师尊没有告诉你他曾经被落云峰的人给赶打了出去吗?”
白袍女子咯咯笑了起来,又忽然面色一寒,一双美目冷入骨子里,冷冷说道:“那你既然知道这些,又不是落云峰的人,又为何敢跨过落云溪?”
“我……”邵伦面色一滞,见那女子又换作一副狡黠笑意,顿时气往上撞,“我在云溪边坐了一月有余,不也安然无事吗?倒是你,哼哼,最好离我远些,别将祸水东移!”
“你找死!”白袍女子猛然翻脸,一抬手,就向邵伦头顶拍了过去。
邵伦大惊失色,赶忙后退,却一个不慎双脚错在一起,顿时一屁股跌坐在地。
女子不知何时收起手,见他这窘样儿,又是咯咯笑了起来,嘲讽道:“飞雪峰一百年不收弟子,原来是等你这个胆小鬼!”
“疯子!”邵伦嘀咕一声,红着脸爬了起来,收起那些玉瓶绿叶,一路小跑而去。
待回头再看不到那女子之后,邵伦才黑着张脸停了下来,他暗自想着;笑吧笑吧,待我突破开窍境,有了实力之后,就让你哭!
他当即挑了个不易被人发觉的位置,放出小蛇,不敢再多耽搁,将那些玉瓶叶杯摆放整齐,就此闭眼吸纳起落云峰地段的灵蕴。
…
修行无时日,朝朝暮暮,日出日落,尽在这之间往复循环。这期间,九天宫八脉都有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凝重之感,宗内大比,一甲子一次。此次又与以往不同,各脉首座,长老,黑木林授法执事都不得参加,大比,只为弟子而比。
乾宫承天峰,坎宫飞雪峰,艮宫天虞山,震宫霹雳峰,中宫落云峰,巽宫风生峰,离宫赤焰峰,坤宫地藏峰,兑宫飞瀑峰,一宗九脉不下千人弟子,英才辈出,谁又能保证自己必将一举夺魁?
偌大九天宫中,除了这禁地中宫落云,弟子之中怕是只有那名肩挑一担的白衣男子依旧会哼着小曲儿劈柴挑水优哉游哉吧!
一条云溪静静流淌,从落云峰而下,也不知最后又将汇入何方?清澈溪水中有一些巴掌大的模糊东西,似鱼非鱼,从千丈山巅顺流而下,向低处去,也不知以后的以后还能不能归来初地。
邵伦纳入最后一瓶灵蕴,站起身来,决定暂停修行。地面上,一些枝条摆放齐整,细细数去,已有十六根。
已过十六天。
距大比还剩半个多月。
“也不知那白袍女子怎样了?”他自语一番,又庆幸自己呆在落云峰下半个月并未出事,松了口气便跨过云溪,向着黑木林中走去。
光修行不会术法也不行,邵伦打算在这后半个月内学一些术法用来御敌,不管有没有用,总之还有一线希望。
他一路前行,但觉四下里寂寥无声,周遭看不到半个人影。心中好奇,不免加快了步伐。
前方不远,一排黑木齐腰而断,遍地碎屑,乌黑一地,四遭依有打斗痕迹。
邵伦一愣,自语道:“这些黑木看来可以用术法击毁,那么依之前的推论,定是宗内禁止以术法击打黑木汲取灵蕴。这四下里无人,看来也正是这样,有人在这里斗法,毁了黑木,从而导致黑木林限制入内了?”
“嘿!”忽然有人发笑,邵伦转头望去,但见林中走出一名老者,一身灰袍,两鬓花白,整个人死气沉沉的。
邵伦之前见过他,也听梅傲寒提起过,知道这人是黑木林授法执事,当即做了个揖,道:“坎宫飞雪峰邵伦,见过张师伯。”
“你小子猜得倒不错,只是孙师弟是什么时候收了你做弟子?”黑木林授法执事张天辉,和孙有为陈无疚等人一同拜在九天宫内,资质愚钝,悟性极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