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憧霞说,“明丽未婚夫几次坚持分手,都让明丽拒绝了。”这我不意外,可刚可柔的欧阳明丽有情有义。欧阳憧霞说,“明丽真挺苦。最近这段她心情可不好了。”说完,眼里噙满的泪花终于落下,轻轻的靠我肩头上。手足情深,我不禁为之感动,用力的把她揽在怀里。
我说,“我明天以怎样合适的身份出现呢?”欧阳憧霞轻轻擦了一下眼泪,“别人都没事,关键是明丽未婚夫。刚才明丽没跟你说细。我们家的规矩是,女孩子出嫁,必须是丈夫抱上车。明丽未婚夫不能站立,明丽就自己决定找你,以哥哥身份代替一下,她未婚夫接受的。”
第二天一早,欧阳香子开车带着我回了娘家。亲朋好友陆续登门,渐渐热闹起来。在姐姐和女伴的陪伴下,欧阳明丽也很快盘头回来,我第一直觉,盘头后的欧阳明丽前世肯定是妖精,遍体精灵之气难摹。双眸淡淡的清愁和幽怨,让她的灵气更显深邃。
迎亲车队来了。有人早早进来报信,欧阳明丽已经换上婚纱。在主持人的张罗下,我和欧阳憧霞、欧阳香子与她们的母亲及众位亲朋聚拢在一处。一切程序完毕后,年轻的主持人说,“由于新郎身体尚未痊愈,由请新娘的哥哥抱妹妹上车。”
一声令下似的,我刚弯下腰,做出抱的姿势,欧阳明丽瞬间便倒在了我怀里!凹凸有致的身子柔弱无骨一般,贴在我的胸膛上。
文弱的我,毕竟是男人,那一刻,神圣的抱着,其实更接近托着欧阳明丽,好像没费一丝气力。众人纷纷避让,否则,我感觉都要飞起来了。闹闹的人声中,我奇怪的发现自己,昨夜一夜的紧张白费了,可人的欧阳明丽抱在自己怀里,并没有激动的要命,是一种庄严神圣的感觉,仿佛自己就是欧阳姐妹的亲哥哥。
忽然,一个极其细微极其震撼的声音传来,“惜情郎君。”这让我激动了,险险楼梯失脚。我又不得不信,欧阳明丽贴在我胸膛上的脸,轻扬起来,贴面说的,只有我能听见。我内敛的看了她一眼。她轻轻的说,“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了,以后再不能够了。”我真诚的看了她一眼。
楼下停靠的头车车门打开,我一眼便看见欧阳明丽身材魁梧的未婚夫在车里坐着。到了车门前,欧阳明丽也没自己往里钻,好在车门宽敞,我终于觉出了欧阳明丽的沉甸甸体重,费些力气才把她放在未婚夫身旁。
别的我无心顾看,除了到新房挂门帘的活我干,再就是到了婚庆酒楼上,我的神思才又回转。霓虹翻滚,人声嘈杂中,主持人整顿了现场秩序,宣布新婚庆典开始,又是我以哥哥身份送妹妹出嫁,将欧阳明丽的手送到她轮椅上的未婚夫手里。全场掌声响起时,欧阳明丽弯下腰,跟眼里噙满泪水的未婚夫拥抱到一起。
新婚致辞是欧阳老太太亲自登场讲话,简洁利落,干脆扼要,很不一般,怪不得欧阳三姐妹办事都这么干脆,有这么好的母亲啊!这让我格外注意起这位生养了三个尤物一般女儿的老太太!不难窥测,老太太年轻时是何等漂亮。人到暮年,精神气质仍然是不同寻常。
我思想间,意外的发现,欧阳憧霞没来,唯一可信的解释就是父亲病重,她在护理。
很快,庆典结束,酒宴开始。欧阳香子知道我腼腆,特意让两个女伴陪我,其中一个是我熟识的,国伟。欧阳香子张罗半天之后,才款款回来,挨着我坐下,给我夹了一注子肉。国伟说我,“老兄,你抱过这么漂亮的媳妇吗?”我脸憨憨的红了,欧阳香子置若罔闻,默默的喝了一口饮料。
忽然,一只柔而有力的手拍了拍我肩头,“孩子,大姨敬你一杯。”我抬头,欧阳老太太已经站在我身边。我迅速站起。欧阳老太太说,“明丽要强,也很苦,大姨非常感谢你对她的照顾。”说完,把剩下的小半杯百年老酒一饮而尽。哈,老太太好酒量。欧阳香子则依旧置若罔闻,默默的又喝了一口饮料。
这时,欧阳憧霞给母亲打来电话,声音极其清晰,我进水楼台,听的格外真切,竟是嘤嘤的哭。我直觉不好。欧阳老太太平和的听着,没说一句。欧阳憧霞说,“妈,我爸快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