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说,“还不够啊,真真的像夏威夷大梦里那样去做,才是真正的开放呢?”但是,不能说啊,几近语无伦次的憨憨的问是谁。欧阳香子嫣然娇笑,“我妹妹啊,你不认识了吗?”我哦了一声,真的看见欧阳明丽左肩头的蝎子纹身图案了。
欧阳香子说,“这是我妹妹去沈阳前就照的。可是回来后,我妹夫出事,她就没心思拿了,尤其我爸去世,她的写真照,放在这里一直没拿。我今天来,是先把照片拿我家去。”我痴痴的点着头,又从旁边拿过欧阳明丽的小相册,如饥似渴的极其贪婪的看着她一张张娇娆慑人风情万种的玉照。
我猛然想到欧阳明丽一百几十平米的房子,她美艳的巨照摆在豪华宽阔房间,必定与她富贵奢华的美丽匹配。其实,妹妹的写真,何尝不是欧阳香子的内心啊,妹妹的就是自己的,每天看见照片,想必欧阳香子都格外鲜活。美丽的女人对自己身体的欣赏和爱怜胜似对自己生命,这是我遇见欧阳姐妹后的一个深刻感知。
这时,母亲打来电话,问我,“房子动迁的事,你打算咋办啊?这么长时间了,不能总这么拖着啊。”母亲的声音,欧阳香子听的清,寂寂无语。
从欧阳香子家出来,我直接去村上,找江村长。母亲说的对,这个事,该有个了结了,不能再拖了。自从被迫动迁以来,妻子尹怡梦仿佛受了天大冤屈一般,没日没夜的见我就诉苦,让我一定要拿出个男人样,把该要的房子要回来。
丽丽上次叫我去她家后,她又请我和妻子吃饭。两个女人一台戏,唱的这个好啊,两杯酒下肚,我便豪情万丈,险险拎把尖刀找村长江猪头拼命!但是不能啊,那不是我干的啊。不是我怕,理智告诉我不能那么做。
以我的经验,不能再麻烦杨区长了,不能再麻烦欧阳明丽了,不能再麻烦欧阳香子了,还是自己去吧。但是,自己去找村长江猪头,心里实在没有太大的把握,身微言轻,不顶用啊。其实,说句心里话,我着急的不是房子本身,而是妻子尹怡梦。这么长时间来,她情绪一直失控,尽管最近时期好些,但动迁和房子成为她一大心病。我做了无数工作,费了无尽唇舌,安慰她,开导她,我敢说,我是新中国唯一一个特殊的维稳工作员。
在尹怡梦情绪稳定一些之后,为了博得她的信任,并深化我的维稳成果,我做出一些连自己都没底的承诺,势在必然。当初按政策给我家134平方米房子,照顾在内,可以给230多平方米的房子。可是,尹怡梦跟江猪头翻脸后,又回到从前,134平方米的面积中,母亲挑了一个64平方米的,想给我70平方米。谁知,失语的父亲嫌弃64平方米的房子太小,哭着,支吾着,表示不同意。我就让母亲领着父亲挑了一个84平方米的大房子,终于,父亲手舞足蹈的进住了。
那么,我剩下了50平方米,尹怡梦没法不失控,考验我的压力空前巨大。所以,我跟尹怡梦的承诺是,一定找江猪头再要一个104平方米户型的房子,尽管比当初照顾的少50平方米,但也得满足。尹怡梦的脾气实在了得,就我这个底气不足的承诺,我竟然费了好些时日,才说服她。如果评选优秀维稳工作者,我绝对有信心参选。
一路想来,到了村委会大门的时候,我胆怯了。我不是不敢说,而是自己怎样说成呢?此行只准成功,不许失败。我没退路啊。说不成,自己也许后半辈子都不得安宁。想想妻子尹怡梦,也怪可怜的。
这么一想,自己的脚步戛然而止,不想再去了。假如江猪头拒绝,不是假如,就是,自己该怎么办?我登时怔住。我得找出一个十足的心理上的气势,让那样的气势,推着自己,自己就势如破竹了。
可是,怎样找呢?自己瞬间泄气了。怕别人看见,自己转身,去了父母家。一进门,母亲静静的坐着,父亲出神的站着,盯着电视。我刚要说话,父亲见我进屋,孩子一般的转过伟岸的身躯,天真诚恳的看我一眼,用手一指电视。母亲说,“停电了,你爸想看电视,他想让你给接电。”父亲立即嗯了一声,高兴而快活的点点头。瞬间,我心底一股无边怒火勃然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