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白梅儿的事过去,家老太太就带着嘉旭来了。
只是这回,家老太太直接让马英和水笙出去,说是要和嘉禾说几句知心话。
马大娘是十分不放心,生怕老太太教坏了自家儿子。可是却又觉得自己儿子那么聪明,不会被蛊惑。
还是水笙拉着马大娘退了出去,两人偷偷摸摸趴在封住的窗后面,偷听里面说话。
这窗户只是虚封,是马大娘以前担心嘉禾读书的时候会咳嗽,但又不愿意告诉家里人才偷偷弄的。只是正是去读书的时候,马大娘还真不想相信家老太太。
“嘉禾啊,阿婆就知道你是有能耐的,这不是就要飞黄腾达了。嘉旭虽然比你虚长几岁,可不是只有几把力气,没你那么聪明,你也要让让他。”
嘉禾顿了顿,道:“旭哥是兄长,嘉禾哪里敢不让。”
这句话让嘉旭脸色有红有白,半晌才挤出笑来,“阿弟,不瞒你说,大哥我可是真羡慕你。以后到了州里好好读书,什么没有。不是说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吗。”
马大娘脸色却没好看,她心知嘉旭是什么样的人,见不着兔子不撒鹰,想让他说两句好话可不容易,定然是打着什么鬼主意的。
水笙也对这种毫无质量的拍马屁感到不痛快,觉得嘉禾这样的人物,没把他们打出去已经算是亲戚情义了。
“旭哥有话不妨直说。”
“哈哈,还是阿弟痛快。大哥也不瞒你,大哥心里喜欢水笙喜欢得紧,你看你今后当了官,肯定是要娶官家小姐的,纳妾纳色,比水笙漂亮多的女子多了去了。但是大哥心中自从有了水笙妹妹,那是日也想,夜也想。大哥眼界不如你,只觉得天下间都没有比她更漂亮的女子了。”
嘉禾的脸色渐渐变冷,看着嘉旭的眼神也慢慢变得锐利,竟然猛地打断他,“像水笙妹子这样的姑娘,世上的确没有几个能比得上!”
嘉旭被他一噎,也觉得太丢面子。
老太太连忙打圆场,“唉。我觉得嘉旭说的也是实在话,你看你今后说不定是娶公主的命哩,我想着啊,你哥哥今后也是要帮你的,要是娶个老婆是村妇丢的可不是他一个人的面子。按我说啊,他肯娶水笙,也是水笙的福气,你看咱们家对水笙这么好,供她吃供她住,她要是像野猴子似的在山里面还不早就饿死了!”
这句话把马大娘气得恨不得推开窗户就冲进去,一张脸都快要憋得变形了。水笙也觉得委屈,家对她好的也就大叔夫妇和嘉禾了,关别人什么事。
“不瞒老太太知道,”嘉禾索性连婆婆都懒得叫,脸板得硬硬的,“我如今能有钱读书,还要多亏水笙愿意用刺绣换钱供我,这样的恩情我不敢多说,婆婆这些年都没给过这么多钱,还是容我先紧着这份恩情好好读书。”
嘉旭一听他这么说,却是眼睛一亮,“呀!早就听说水笙妹子女工做得好,没想到这么有本事啊!你放心,等她做了我娘子,还不专心做女工,你放心,哥哥我也是愿意供你读几年书的。”
马大娘在窗外“呸”了一声,就要往里面冲。水笙一把拖住她,“英姨,您可别!”
一听水笙唤她英姨,她心又软了,一把搂住水笙,“这个挨千刀的,癞蛤蟆想吃天鹅肉,馋不死他!”等了一会儿,又说,“不行,我去把你大叔叫来,就怕这混小子发赖,阿禾身体还没好透呢!”
水笙一看马大娘咬牙切齿的模样,也觉得两人不能再听下去了,否则真是把自己气着了,于是点点头,“那我先回房。”
就在马大娘匆匆离去,水笙打算回房的时候,忽然听到嘉禾说话。
“不是我不愿意,我娘已经打算将水笙嫁去做官太太了,她喜欢诗书,又擅画,女工更是一流,眼界自然比村妇要高上许多。姨母将她托付给我娘,也是指着我考上秀才,认识多点的读书人,好让水笙如愿。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只怕这一点,旭哥就不行了。”
“你这分明就是耍赖!你好啊!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喜欢水笙是不是!”
“是。我就是想中举给她一个官太太的名分,你若不不服,也去考便是。”嘉禾也难得这么居高临下一回,倒是让两人都没敢出声。
万般皆下,惟有读书高。谁敢真的说一句不来。
“你这个白眼狼!”嘉旭打也不敢打他,只破口骂道,“真是瞎了眼了为了这么个女/表/子,千人/骑万人坐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我看你们早就勾搭上了,还装的表兄表妹似的。”
老太太看着嘉禾脸色不对,两兄弟疑似就要开打了一般,连忙道:“嘉禾,别怪我说啊,你以后肯定是要娶官小姐的,就算你们在一块了,年纪大了还不是相看两生厌。依我看,不如你先在村里面挑个贤惠姑娘订了亲,先圆了房,好好地照顾公婆,你们一家人去州里,媳妇看的话也能安心。等到中举了,这订下的亲哪还能作数,她们家只怕愿意给你做小都来不及呢。至于水笙这姑娘,我也平白说一句,你以后什么样的姑娘娶不到,你哥哥喜欢他,你就让让,为了一个女人两兄弟打架何必呢。而且我瞧着这水笙是个狐媚样,不让我们家这样的人好好管着她,出了外面只怕就会给咱们家丢脸。”
水笙算是听明白了,敢情老太太是打着这个主意,让嘉禾在村里尽早订亲!
这定下姑娘还圆房了,可不就是家人了。若是嘉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