戵璞起了疑心,打算去府外找。
脚还没有跨出去,就听到穆晓晓惨绝人寰的嘶吼声。
他想都没想,马上折回。
一屋子的人都苦着脸背过身,戵璞眯着眼看,大夫拿着火烧过的小刀割去穆晓晓腐烂的肉,手臂上还插着几根银针,封住了她大出血的穴位。
此痛非一般人能忍受。
远处观看的戵璞也为她捏了一把汗,双手握拳,额头青筋暴起。
依旧无能为力。
结束后,大夫打开箱子,拿出白纱布为她包扎伤口。
“还好施救及时。”大夫整理刀具还不忘宽慰穆老爷几句,“若是迟了,重则性命堪忧,轻则断手断脚。”用热水洗去满手血腥,“您放心,我可以保证,不出一月穆小姐依然活奔乱跳。”
听了他的话,穆老爷放心不少,对大夫客气的鞠躬,“有劳大夫。”
“穆老爷,你这是做什么?”大夫赶紧去扶他。
穆老爷巍巍颤颤的站直,看来穆晓晓的伤给了他很大的打击。吩咐他人,带着大夫下去拿钱,还特意嘱咐了要多给些。
还亲自送大夫去了府门口。
几个丫鬟想要将弄脏的被子换下,又害怕弄疼小姐,迟迟不敢下手。
戵璞利索上前,勾起穆晓晓没有受伤的手搭在自己的肩膀上,另一只手从她下盖后面穿过,将她抱起。
得他相助,几个丫鬟才手忙脚乱的收拾。
“快点。”抱着戵璞的穆晓晓感到她身子变冷,还在颤抖,忍不住催促。
听了他的抱怨,几个丫鬟加快速度。
“太子。”细小的声音传到他耳中。
戵璞听到她呢喃的声音,浑身一震。
碍于身边总有人经过,穆晓晓的嘴又不肯停,他只好抱着她往客厅走。
没走几步,就感觉自己的衣襟湿了一大片。
戵璞斜眼看。
被她脑袋靠着的衣服颜色比别处深许多。
戵璞也拿她没办法,总不见得把她扔在地上。
面色凝重,历历在耳:“割肉都不见你哭。”
听着和太子极其相近的音色,昏迷的穆晓晓抽泣得更凶了。
“姑爷,床铺好了。”
戵璞这才把她抱回里屋,放在床上,还细心地盖好被子。
顺便抹去了她眼角的泪珠。
没做停留,转过身子,正好和进来的穆老爷撞了个正着。
戵璞人高,穆老爷要仰着脖子看他,眼睛里布满了血丝,良久,粗糙的手掌拍了拍戵璞的背,面露难色,“以后,我们晓晓也拜托你了。”
说完,穆老爷就坐到穆晓晓床边,拉着她的手,心疼不已,不一会便湿了眼眶。
穆晓晓总说爹爹总对自己说,哭有什么用。
却不想,穆老爷为了她也掉了不少眼泪。可怜天下父母心。
戵璞走到门口,不放心的回头看。
穆老爷正全神贯注的看着受伤的女儿,眼中流露出的哀切看得他揪心。
跨过门栏,往外走,经过忽明忽暗的走廊。
印着他轮廓分明的面容。
手心手背都是肉,换做是他,也不知道该如何抉择。
这几个月也苦了穆晓晓,在亲人和爱人间徘徊,做艰难的抉择。
将心比心。
若是把李悠然和父母摆在一起。
他也不知该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