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一片阳光直泻下来,显得有些刺眼,穆晓晓便起床打开了窗户,新鲜的空气铺面而来,阳光瞬时柔和了起来,原来,经过介质的阳光是会变质的。原本柔和光亮,却变成了刺眼和苍白。漫天的云渐渐聚集在一起,围绕在太阳的周围。
经过了一个晚上的休息,她腿上的的伤也好得差不多,正常的走动已无大碍。
“把窗户关上。”
突然冒出来的声音把她吓了一跳,穆晓晓转动灵活的小脑袋,狐疑的往外走。
绕过屏风,看到熟悉的人脸。
“太子?!”穆晓晓蹙眉,“你怎么在这里?”他昨天不是回去了吗?穆晓晓有些不适的压嗓子。
薄泽玉像是刚睡醒,揉了揉眼睛,不适应的对上倾斜而来阳光,站起。
斜飞的英挺剑眉,细长蕴藏着锐利的黑眸,削薄轻抿的唇,棱角分明的轮廓,修长高大却不粗犷的身材,宛若黑夜中的鹰,冷傲孤清却又盛气逼人,孑然独立间散发的是傲视天地的强势。
“关上!”他黑着脸,比了比不远处大开的窗子。
看他往自己方向走,莫名有一股压力。
穆晓晓哆嗦的把窗关上,站在原地看他。
他铿镪地击打着寂静,从容而威严漫步走过。
和穆晓晓擦肩而过。
那一瞬间,穆晓晓听到自己强而有力的心跳差点从喉咙眼跳出来。
光是一个擦肩就足以让她心跳不已。
薄泽玉到底是什么人!!
穆晓晓随着他的脚步转动视线。
额!
太子竟然睡她的床。
穆晓晓有些不敢相信的揉揉眼睛,没看错,太子的确在睡她的床。
难道刚刚那些愤怒的表情是起床气。
穆晓晓为自己的想法感到震惊!可只是唯一说得通的理由。
这个早晨太奇妙了,她要出去冷静一下。
轻缓的走了两步,后面就传来男子惺忪的声音,“呆在屋里,别让人看见。”
昨天担心穆晓晓晚上突发奇想出去赏月,他返回提醒。哪里知道她睡得和猪一样,叫都叫不醒。为难他守了一夜,好不容易靠着桌子睡下了,穆晓晓又把他吵醒了。
上辈子欠她的。
薄泽玉安谧的闭着眼睛,眉宇间横着几道印子。
半梦半醒间,他感觉床的一侧往下沉。
警觉性高的他蓦地睁眼。
穆晓晓坐在床上,一双澄澈透明如湖水般的清眸一动不动的看着她。
看到自己醒了,暗淡的眼眸变得活跃起来。
薄泽玉第一次在人的眼睛里看到比烟火还绚烂的眼色。
他不禁有些迷醉。
穆晓晓细腻软骨的小手攀上他露在外面的袖子管。
很可怜的来回摇晃,鼻音有些重,“太子,我嗓子不舒服,屋里没有热水了。”可能是昨天没有睡好,现在嗓子疼得厉害。
听她这么一说,薄泽玉的困意顿时退了几分,一本正经的握住扯着自己袖子的手,探探手心,有些湿,估计是着凉了。他锐利的眼神看着穆晓晓,知根知底的问,“昨天没盖被子?”他来房间的时候还特意看了穆晓晓的睡相,倒也安分,估计是后半夜开始翻动。
“没有吧?!”穆晓晓有些心虚的低下头,吸吸鼻子。好像半夜是起来捞过被子了。
薄泽玉看她一脸做贼心虚的表情,忍不住拆穿她,“想到昨天被子掉了。”
“你怎么知道?”穆晓晓一脸惊讶的看着他,丝毫没有察觉自己的异常。
薄泽玉不耐烦的推开她,双脚落地,如往常一样穿鞋,撩起盖在被子上的外衣,蔑视的告诉她,“我都不屑和你说话。”
“……”为了嗓子,我不和你吵。穆晓晓默默地撇过头。
“穆晓晓,你不是要喝热水?”薄泽玉掰过她的小脑袋,歪着脖子问她。
“恩。”嗓子太疼了,穆晓晓发出简单的音节都觉得难受。
若有所思的薄泽玉蹙眉看她,本来是想让她换好衣服自己去拿。
看来,她真的很不舒服。
算了。
“我去倒水,你把衣服换上。等等跟我出去。”
缺心眼的穆晓晓都不知道太子在这会儿时间里想了些什么,压根没有意识到太子再为自己跑腿。
薄泽玉背过身,往外走。
“不要放茶叶。”穆晓晓哑着嗓子提醒他。宫里的茶普遍都很苦,她一江南人喝不惯。
“穆晓晓。”薄泽玉恶狠狠地瞪她,死丫头,得寸进尺。
不知为何的穆晓晓只能睁着圆溜溜的眼睛,不知所措的看着他。
“太子,我错了。”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要道歉,可能是出于本能。
“晚了!”薄泽玉黑着脸甩上门走了。
站在远处的穆晓晓探着小脑袋,移步往前走。
手上还拿着蓝色的太监服,眉毛蹙成‘川’字,不满的嘟囔,“每天多像吃了火药。”
芊芊小手揪着衣服的两端,用力甩开。
驾轻就熟的换上,用丝带将乌黑的秀发盘起,带上宫帽。
她走到镜子前,侧面正面轮换看。
总觉得有些变化,难道是太久没有照镜子了。
穆晓晓也没有放在心上,盘着腿等太子爷的茶。
女大十八变,她的容貌正慢慢长开。褪去稚嫩,到底是破解成蝶还是歪瓜裂枣,时间会揭开谜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