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队长不禁想起了之前那个‘海棠树下卧鱼挖眼’的案子。+,x.记得那时候慕森早早的就推测出了凶手可能不是一个人。可最后没想到,竟然是夫妻共同犯案。妻子负责伪装引诱被害人上钩,丈夫施虐奸/杀。
这一次,会不会也是相同的情况呢?因为根据孟小天提供的情况说,这邻居家住的是一对小两口。丈夫作案,妻子能完全不知道吗?就算不知道,她家冰箱里放了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也不知道吗?
不可能。
有警员这会儿开始质疑,头发真的可以扎进皮肤那么深么?因为头发看起来细如柔丝,不像是能当“利器”的样子。
还是莫子棽为他们解释道:“你们可能没接触过理发师这个行业,他们每天的衣服里都会无可避免的粘上很多头发。但是衣服无法给头发施力,所以头发扎进身体的可能性不多。但是他们鞋里、袜子里,也都是头发。人穿鞋站着,就等于是在给头发施力,所以最后那些头发都扎进了脚里。包括角质层比较厚的后脚跟,都会扎进去很多头发。关于这一点,你们可以有机会去采访采访那些外表光鲜亮丽的理发师,问问他们的鞋里脚上是不是会扎进去很多头发。”
听莫子棽说完,在场的人都不由自主的晃了晃脚,就好像他们感觉到了自己的鞋里也有头发似的。其实这就是人的一种心理反应,听到这种事情,难免浑身不自在。
之后大家就开始各忙各的了。那块特殊到让人浑身发麻的长满了头发的尸块被法医和莫子棽带走了,吴队长带着人开始勘察现场,而慕森则是找孟小天要好好“聊一聊”。因为孟小天在这个案子里的身份非常特殊,算是受害者。也算是证人,还算是案件发现者……所以现在慕森必须要从孟小天这里了解更多关于那夫妻二人的信息,才能推断凶手可能去的地方,以及下一个被害目标。
“能再仔细回想回想这对夫妻的细节情况么?现在你也看见了,这俩人当中必定有一个是变/态。要么就是两个人都是。我当然是觉得那个男的是杀人主谋的可能性比较大,但是那女人呢?尸块就在她家。她不可能不知情。而且自从你租的那间屋子出事、对面的老人死了之后,他们也都莫名其妙的消失了。在这段不知所踪的时间里,他们很可能又再杀人了。所以你最好能想起一些有用的线索。”慕森很严肃的对孟小天说着。
孟小天也是紧张的浑身冷汗,他努力的回想着,但最后还是哭丧着脸说:“森哥,对不起,我真的想不到什么太有用的信息了。因为我只见过他们那一两次啊,就连我给人家送东西,人家都没让我进门。我话是不少。可他们总共跟我说的话都没超过三句。现在想想,还都是类似‘什么事?’‘慢走不送’之类的话。那男的就像个面瘫一样,面无表情。女的像是抑郁症患者,憔悴不堪的。反正我对这两个人没什么好印象,人家不愿意理我,我也就没再多说什么。”
“也许,人家不爱理你是因为他们当时正在忙。”慕森说。
“忙什么?”
“忙杀人。”
“在这儿?”
“对。”
孟小天惊恐的瞪大了眼睛说:“森哥!你有没有把握啊!你的意思是说,我当时拜访他们的时候。他们的房间里有受害人?!而我却没有进来……”
孟小天说着说着都快哭出来了,可慕森只是看着他。然后淡淡的回道:“你看到的那个男人当时的表情一定不是他本身的性格,你想想,一个面瘫丧门星似的人怎么可能当好一个理发师?任何一家理发店恐怕都不会要这样的理发师吧。所以,他不是面瘫。他只是当时在做的事情使他露出了冷血无情的特征,你忽然到访,他没有办法马上转变。所以才给你留下了一个面瘫内向、性格古怪、不爱接近人的印象。”
孟小天呆呆的看着慕森,无比难过的说:“如果……如果当时房间里有被害人,而且被害人还活着的话……她是得多希望有人能救救她啊。那个时候,是她最需要警察的时候。我就站在门口,可是却又离开了……她得多失望、多绝望啊……”
慕森见惯了生死无常。也早就体会过了无能为力的感觉。所以现在他并没有像孟小天一样伤感,而是冷静现实的对孟小天说道:“你这样,永远无法成为你心目中的福尔摩斯。你以为你这样是有正义感?道德至上?人都死了,你在这儿揣测她当时的内心有用么?你是破案者,不是煽/情的新闻发稿人。你要站在罪犯的角度上去揣摩罪犯的心理,而不是站在这儿眼泪汪汪的回溯被害人的痛苦经历。”
孟小天愣愣的看着慕森,半晌,开口问了句:“森哥……你站在罪犯的角度上时间久了,就不会变的越来越冷酷么?”
这个问题让慕森微微怔了怔,然后便肯定的回道:“会。我不会像你一样热血,也不会像你一样义愤填膺,我从不认为自己是正义的化身,我只是在做我想做的事。冷酷,和冷血不是一个意思。能忍和残忍更不是一个概念。我能够忍受尸体的腐烂,能够忍受道德沦丧的事实,能够忍受正义和法律被罪恶挑衅,知道为什么么?因为我别无他法。唯一能做的,就是让自己足够的冷静理智,去解开眼前的谜题。这世上每天有多少多少的不公平发生,我管不了,也不归我管。我不是救世主也不是圣人,我现在要做的只是把我眼前这个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