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里的人身体微僵,继而一声如同莺啼的呢喃轻柔婉转的响起,自带着让人忍不住怜惜的娇柔,“皇上,您弄疼臣妾了。”
这个声音,不是她。
穆沉渊目光一寒,几乎在她出声的同时一把甩开了她,他听到雾气中女人一声闷哼,显然被他摔的不清,可他从来没有怜香惜玉的心思,他踏步上前,脸色已是阴沉下来,厉声喝问,“你是谁?凡”
他说话间,候在远处的李明远慌慌张张提了宫灯而来,“皇上?”
穆沉渊不待他问话,直接从他手上夺过那盏宫灯,对着那个痛的倒地呜咽的女人一照,照见一张在黑夜中哭的梨花带雨的俏丽面孔。
那女人被光一照,惊呼了声,下意识就拿袖子挡住了脸。
“是你。”
虽然只是一瞬,但穆沉渊已认出了她。
心中怒意翻腾,他恨的心口有一瞬的绞痛,听着女人低低落落的啜泣,只觉得耳边嗡鸣,他俯身抓着梦如衣襟拉向自己,近乎墨色的眼瞳里满是阴鹜冷漠,“你是个什么东西,竟然也敢来这里?謦”
本低声啜泣的梦如闻言一僵,她不可置信的抬头看向穆沉渊,盈满泪水的眼眸里满是化不开的情意,“皇上,我……”
“是了,你姓柳,呵……”穆沉渊却像是回了神般,突然笑了起来,他慢慢松开揪着她衣襟的手,低低的声音在夜雾里听来,有几分寒意,“朕怎么就忘了,你姓柳啊!”
他早该想到,凭扶疏同柳家的关系,他早该猜得到柳梦如会出现在这里是拜何人所赐。
他期望过她会来,也知道她终是会爽约,可从未想过她会将他推给其他人。
“送如美人回芙蕖殿。”
穆沉渊猛地站直了身体,目光吝啬的再不肯给柳梦如一分,转身便出了白虹亭。
“皇上……”梦如怎么也想不到,安宁殿中对她那般温柔体贴的人如今竟然对她这般无情,她收到姐姐派人传来的信,便匆匆赶了来,看方才皇上的反应,怕是他在这里等一个不会来的人,她原以为,就算自己不是那个人,他也不会如此反应,可终究她还是料错了。
李明远看不得她哭的这么凄惨,好歹是太后想保下的人,他多少也在暗中照拂,如今见她跌在地上一直未曾起来,慌忙上前把她扶了起来,低声劝道,“美人娘娘今儿个就不该误闯来这。”
梦如不敢说她是接了姐姐的报信来的,只好勉强止住眼泪,笑道,“我,我也是晚上睡不着四处转转,谁曾想……”
她柔声解释,可终归有些不甘心,悄声问道,“公公可知是谁惹的皇上这般生气?”
李明远在穆沉渊身边最久,自然清楚什么可以说,什么不能说,闻言他只是略略一笑,轻易扯了个话题,“美人娘娘有空不如多去太后那走动走动。”
他言尽于此,已是提点,梦如也不是蠢人,当即笑着向李明远道谢,“多谢公公。”
她面上虽笑着,心中却有些惶急妒忌,双手下意识绞在一处,指尖几乎就要刺破掌心,方才皇上抱着自己时,那模样分明是对着心爱之人,她可以肯定不会是宁妃,可若不是宠贯后宫的宁妃,还会是谁?
乐坊深处,扶疏院中此刻还亮着烛光。
她自让小乐子向梦如递消息后,便静坐在书桌前开始练字,练千万遍的佛经,偌大的书桌上,经此一夜,已堆满了大大小小写满了字的宣纸。
宣纸或白或泛着草黄之色,那字却都是墨色昭然。
未关好的窗口时不时有风吹来,将那写满了佛经的宣纸吹的四处都是,扶疏并不去管那四飞的纸张,便是连案上那快染尽的蜡烛都不曾在意,一心一意练她的字。
入夜寒风突的卷着那道飘忽不已的烛火跳了几下,一下子熄灭下来,整个屋子顿时黑暗一片。
扶疏坐在座上片刻,指尖还捏着笔并未落下,见此情形微微叹息,起身便要去寻火折,只是才一动,手已被人狠狠攥在掌心。
她惊了一跳,几乎出于本能觉得是他,她不想吵醒小乐子,只好压低了声挣扎,“放开我!”
穆沉渊这次却不打算听她,他一手箍住她的手,身子已是压向她,声音中带着几分咬牙切齿,“是谁给你的胆子,恩?”
扶疏被他逼得只能步步后退,一个不妨,脚跟已是撞在床沿,她惊呼一声,身体后仰一下子摔进柔软的床褥中,惊慌之下,双手跟着乱扯,竟扯了他的外袍,将他生生带落,就那般覆在了自己身上。
“唔……”扶疏被他砸的痛呼一声。
此刻两人几乎胸贴着胸,她那平实却尚泛着柔软的胸口正贴着自己的心口,她的每一次呼吸引起的起伏都准确的撩拨着他的心绪,竟让他渐渐浑身发热,心跳加快,便是连那处都起了变化。
被那东西抵着的瞬间,扶疏浑身都僵了,她显然已经意识到不对,咬牙想要推开他时,他却在黑暗中闷声发笑,偏不愿如她意,恶
劣的让两人的身体更为紧贴,一双手竟是轻易箍住了她,忍着心中***,禁制的她动弹不得,“你想避开我?”他的唇紧紧贴向她的耳,那短短的五个字自他口中说出,竟是说不出的笃定与冰冷,“可我偏不会如你意。”
他灼热的气息霸道的要将她整个人紧锁,扶疏怔怔瞧着,就着窗外漏进来的几缕朦胧月光,几乎能从他眼里扫见那比之星月还要璀璨的颜色,这亮色逼的她不得不偏头避开,她低低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