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温柔自然的像是两人已经这样生活了很久很久。
扶疏有些恍惚,直到那人从座上起身,干燥的手掌贴上她额头时她才回神。
穆沉渊难得见她这呆样,不禁低笑,“怎么?傻了?”语气近乎于是宠溺的。
扶疏低头看着自己被处理妥帖的双脚,再抬头看向穆沉渊,他眼里幽深的像是深海,其间的温柔和宠溺像是星火般一闪而逝,却像是蛊般,诱惑着她深坠其中,这样的穆沉渊无疑是较先前以玩笑为主的他更为吸引人,却也是,更危险的。
见她只静静看着自己不说话,穆沉渊神色中不由又添了忧色,他小心地将手掌下移,摸摸她微凉的脸颊,哑声道,“没发烧啊……謦”
扶疏不由叹气。
她将他的手拨开了些,穿上鞋袜在屋子里来回走了几遍,直至终于有了逃出生天的真实感,她才停住脚步,回身看着他,伸手虚虚按在肚子上,淡声道,“我饿了。凡”
他似乎并没有因为她的大逆不道而心生不悦,很是自然的拍了拍手掌。
小乐子很快送上了熬了多时的粥,附加的有一些扶疏十分喜爱的小菜,他像是早就知道她屋子里有个穆沉渊,很有眼力见的送完东西就恭谨退了出去。
穆沉渊便径直在桌旁坐下,亲自为她布菜摆筷。
扶疏微微皱了下眉,随后也同样坐了下来,安静的将自己喂饱。
两人之间一时没有多余的话,更加没有多余的动作,氛围却是恬然静谧,舒服到让人不忍去打破。
可终归还是要有人打破。
扶疏取了帕子细细擦拭手指,将这份不忍暗暗压进心底,喉间话语在昨夜惨叫求死的面具人和季悯之间犹豫了番,终是定了心,开口询问,“季悯命定之人是什么说法?”
“那是燕国大巫占卜而得。”穆沉渊知她是看够了季悯每次毒发都要夺走无辜女子的性命心生不忍,他定定看她一眼,“听说是阴年阴月阴日阴时阴刻出生的女子,与之交合可以彻底解季悯身上的毒。”
扶疏一怔,“那那个女子会如何?”
穆沉渊低低呵了声,眼中透出几分嘲讽,“那说法是解毒,但其实,只是过毒而已。”
“可那毒,却是用阴鳞蛇所制,最喜天下至阴之人,虽说那毒过到那女子身上于那女子性命并无大碍,可一旦那毒入体,那女子体质便如阴鳞蛇再生,喜阴、性本淫……”
那女子,恐怕之后便会彻彻底底的成为一个yín_wádàng_fù,每隔七日便需要男人拥抱。
扶疏越听面色越是凝重,不由的屈指轻轻敲击桌案,“那阴年阴月阴日阴时阴刻的女子,便在大鄢烨城吗?”
穆沉渊抬手为她倒了一杯清茶,殷切递至她的唇畔,扶疏一时并未多想,下意识就低头就着他握着的杯子喝了一口,直至听到他轻轻笑了一声才反应过来,她耳根微红,淡淡的侧目相看,并不避讳,也不做丝毫扭捏之色。
她这番举动看的穆沉渊心中激荡,知道自己找对了与她相处的方式,是以他笑的更加自然,柔声道,“是,全天下唯一一个,据说就在烨城。”
扶疏的唇蓦的一抿,此时此刻,连她都不知自己是希望那个女子被找到,还是不被找到。
似乎看出她心中的纠结之意,他轻轻摇头,“要找这么一个人,谈何容易,而季悯之毒,只有此解,除非他死,抑或那个女子舍己救人。”
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此后两人均是有一阵不再说话,穆沉渊十分享受这安然的午后氛围,他从未想过,只不过稍稍改了两人的相处模式,尽可能的把扶疏当做是一个平等自由的人来对待,效果会是如此这般惊人,是了,她也是个聪慧淡定的女子,并不是谁的附属,她也有自己的思维,有自己的坚持和主意,从不会因为你是帝王而改变分毫……
明白了这些,才让他明白当初那份只因有趣和得不到的执念而靠近的举动,才是逼得她越走越远的原因。
想要束缚住这个人,第一步,就是拿她当一个朋友。
他看着与自己安静交谈诉说着自己见解的女子,在心中惊叹这个人的聪慧和敏锐的同时,唇角微微上扬,眼中的笑意越来越深。
穆沉渊知道见好就收,在扶疏院里又坐了片刻便主动告辞离去。
扶疏虽然奇怪于他的态度,但也没有多想,只当他终于开始对自己没了兴致,只是穆沉渊才走没多久,芙蕖殿的阿姝却是偷偷摸摸找来了,她笑盈盈的对着扶疏道,“扶疏公子,我家如嫔娘娘有请。”
梦如这次选的地方,并不是芙蕖殿附近的凉亭,而是在乐坊附近。
阿姝将她带到后,便冲两人福了身,悄悄退下了。
柳梦如穿着一身绯红裙裾,精致的脸上染着薄红,发上簪着步摇,早已褪去昔日青涩稚嫩,转而平添许多妩媚姿容,扶疏静静看着她,看她娇羞无比却又懊恼不已的迎了上来,柔声道,“姐姐,
昨日并非阿如对姐姐不理不睬,实在是怕皇上看出些什么而对姐姐不利。”
扶疏心中微微有些失望,面上却没有显出什么,只是轻轻叹了声,将自己藏在阴影中,免得被人无意中瞧见,影响到梦如,她轻声问道,“你……近日可好?”
听她问起这个,柳梦如娇媚的脸上就现出愁容,她小小的咬了下嘴唇,蹙了下眉尖怯弱道,“田妃她……见不得我好,联合宫中其他妃嫔给我难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