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官领着一名宫女将装了珊瑚丛的匣子打开后,便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回,确信没有问题后,方才吩咐人送去库房。
就在宫女捧着匣子将要去库房的时候,却听她讶然道:“咦,真是奇怪。”声音不高不低,却正好让众人听见。
女官呵斥道:“娘娘在这里,你大惊小怪的是做什么,真是没规矩!”
那宫女道:“奴婢的手指上有些红粉,却不知是从哪里染上的。”
女官走到她面前,翻过她的手指瞧了瞧,的确沾染着些许红色的粉末。她连忙打开匣子,再次将那珊瑚从拿起来瞧了瞧,又拿指甲在上头轻轻蹭了蹭,的确是掉下些许红色的粉末来,却并不曾沾染手指。
然而那宫女却道:“瞧着这珊瑚上的红色倒是同沾染在我手指上的红色一模一样呢,莫不是这珊瑚是被染了色的。”
她的话引起了邵贵妃的注意,邵贵妃走到那株红珊瑚丛跟前,看了一眼匣子里头的东西,又看了看那宫女的手,不由面色大变,问赵郡然道:“这株珊瑚丛在来时路上可有被什么人动过?”
赵郡然一脸无辜道:“回娘娘,这一路上都不曾有人接近过匣子。莫不是红珊瑚有什么不对吗?郡然听方才那位姐姐说红珊瑚上有粉末,可要让女官姐姐再仔细验验?”
邵贵妃微微一笑道:“不必了,并不是什么十分要紧的事。”说罢对女官道,“将红珊瑚放在本宫的多宝阁上,你们下去准备些茶点。”
赵郡然站在一旁,看着女官将红珊瑚丛摆放在多宝阁上,她的眼中不由露出一丝一闪而过的冷然。
当所有人都退下后,邵贵妃便有些疲倦地坐在一张梨木椅上,赵郡然往她背后塞了一个靠垫。邵贵妃道:“这些日子本宫总是觉得疲乏,也不知是不是同将要临盆有关。”
赵郡然道:“娘娘身子重了,觉得疲乏些也是有的。”
邵贵妃点了点头,有些慵懒地打了个哈欠,像是有意送客。就在这时候,她忽然发出“唔”的一声,随后便抱着肚子,紧拧着秀眉道:“好痛……小皇子踢本宫踢得猛,莫不是要临盆了。”
赵郡然见她表情痛苦,便安慰道:“娘娘不必惊惶,郡然这就让人去请御医和稳婆。”说着便拉开殿门,见女官正捧着茶盘朝这里走过来,忙朝她招了招手道,“娘娘怕是要临盆了,还请女官姐姐快去将御医和稳婆带过来。”
女官朝殿内看了一眼,忙派了两个手脚忙里的太监分别去请人。
赵郡然走回到邵贵妃身边,一面替她把脉,一面安慰着她。
邵贵妃抱着肚子,一副惊惶无措的样子。
赵郡然下意识往她的面上看了一眼,却见她眉头舒展,便已是心中了然。她问道:“郡然可要让人将陛下请过来?”
邵贵妃吃力地点了点头。
很快御医和稳婆都被人带进了殿内,邵贵妃此刻依旧坐在椅子上,秀眉渐渐拧起,紧咬着牙满是惶恐。
稳婆走到她身边道:“娘娘莫怕,有奴婢在这里,娘娘只管放宽心就是了。奴婢先让人将娘娘扶去产房,待奴婢为娘娘检查过后,再让御医进来替您诊脉。”
邵贵妃却是死死咬着牙,一言不发。她的一双凤目紧紧盯着大殿外,像是准备等皇帝到了,方才肯进产房。
未多时,皇帝与皇后都赶来了祥云宫,就连太后也紧随其后而来。
皇帝走到邵贵妃身旁,满面紧张道:“方才御医才来向朕禀报,说爱妃还有几日才会临产,怎么这么快便……”
皇帝的话说到一半,邵贵妃便紧紧抓住了他的手,吃力道:“陛下……臣妾似乎并非要临产,而是……而是腹中的龙儿闹腾得紧。”
“你们还杵在这里做什么,快来替贵妃瞧瞧。”皇帝回过头,满面震怒地对御医们道。
御医们纷纷上前来替邵贵妃把脉,随后对皇帝道:“回禀陛下,贵妃娘娘并无临产的脉象,倒是腹中的龙儿有些异动。”
皇帝面色一沉,呵斥道:“好端端的,缘何会异动?”说罢又看向赵郡然,那眼神中满是犀利,仿佛是将这一切都算到了赵郡然的头上。
御医们支支吾吾答不上个所以然来。
赵郡然朝皇帝福了福道:“回禀陛下,方才郡然已经替娘娘诊过脉,的确是龙嗣异动,并无临产之象。龙嗣异动或同母体有关,抑或同外界因素有关。然而娘娘玉体康健,兴许是外界因素所致。陛下不妨派人查一查,娘娘宫中可有什么可疑之物。”
这时候方才同女官一道检查珊瑚丛的那名宫女道:“龙嗣在娘娘腹中向来很是平稳,便只有今日才有此异动,莫不是同赵小姐送来的那座红珊瑚有关?”
皇帝闻言不由看向那名宫女道:“你何出此言?”
那名宫女将手掌摊开道:“回陛下,方才奴婢碰过赵小姐送来的那座红珊瑚后,手上便沾染了红色的粉末,现今还有些发痒。”
皇帝问道:“那红珊瑚如今在哪里?”
邵贵妃有气无力道:“臣妾觉得那株红珊瑚颜色喜庆,便让人放在了多宝阁上。”
皇上的红珊瑚,只觉那道殷红有些刺目,道不像是寻常的红珊瑚那般柔和,忙对汪公公道:“快将它搬去旁边的厢房,让御医们仔细检查。”
皇后看着太监将那红珊瑚搬出祥云殿去,张了张口想要说什么,又似乎觉得不妥,便站到了一边。
汪公公走后未多时,便又领着两名御医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