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颔首道:“我已问过苏秦,她已然应允了。只是事关明瑞,这件事终究还是要听一听他的意思的。”
赵郡然笑道:“祖母若不急,那便等明瑞哥出宫了再问也不迟。”
正说着话,谭夫人与邵敏茹却相携着进来了。谭夫人道:“华庄夫人与赵小姐在聊什么呢,大老远便听到你们的笑声了,莫不是觉得这府里头有什么喜事?“
老夫人沉着脸道:“喜事?要是谭夫人觉得姑子新丧,侄子获罪也是喜事,我便无话可说。”
谭夫人有些尴尬道:“瞧华庄夫人说的,我不是听你们笑得欢,才以为有什么喜事嘛。”
邵敏茹扯了扯她的衣袖,随后对老夫人道:“因近来府中发生的事多,敏茹心中沉闷,想去丽都住上一段时间散散心。”
老夫人点头道:“你若觉得留在府里不开心,出去走走倒也好。”
邵敏茹有些忧心忡忡道:“只是哥哥如今还在狱中,也不知父亲能否替他求得陛下开恩,敏茹到底是不放心走的。”
赵郡然心念飞转,说道:“或许大公子的事未必如祖母与大小姐想得那样糟糕,他到底也是受人蛊惑,陛下兴许会留他性命也未可知。”
老夫人微微激动道:“你可有何办法?”
赵郡然看了邵敏茹一眼道:“只怕这件事还需大小姐肯配合才好。”
邵敏茹有些排斥道:“连祖母都说不上话,哪里轮得到我,只怕是你又要动什么歪心思。”
赵郡然似笑非笑道:“有祖母作证,大小姐何必害怕呢。我且将我的想法同大小姐说出了,也能让祖母替你把把关。”
老夫人点头道:“对,你且说来让我听听。”
赵郡然道:“依照律例,大公子杀了人,且杀的是皇子,的确是要被问斩的。可如今惨死之人并非皇子,而是一个假扮皇子之人。陛下尚且可以凭着自己的喜怒来判罪,只要在陛下判罪之前,大公子能够将功补过,陛下总是会网开一面的。”
老夫人不解道:“那要如何将功补过呢?”
“先前六殿下回京路上遭人伏击,尚未找出设伏之人。大小姐若能助陛下找到领头人,便是功劳一件。到时候大小姐便可请陛下网开一面,轻判大公子了。”
老夫人听了不由担忧道:“可是如今人人都说
邵敏茹看了谭夫人一眼,见她朝自己微微颔首,她方才道:“那……我且试一试。”
是二殿下所为,且不说敏茹一个女孩子家不方便找领头人,就算最终找得是别人说为,也会得罪了二殿下。”
赵郡然摇了摇头道:“祖母所言差矣,若事情真是二殿下所为,那么他自然是逃不了责罚的,有何惧得罪呢。可若不是二殿下所为,不仅能够替大公子脱罪,还能够还二殿下一个清白。无论如何,总是不惧得罪二殿下的。”
赵郡然道:“正好大小姐要去丽都,势必会出城,正是寻找证据的最好机会。六殿下遭伏击的地方便在离京师不远的城郊。”
邵敏茹将信将疑地点了点头,就听老夫人道:“事不宜迟,你不如明日就动身离京吧。明日我派两名可靠的家丁随行,供你差使。”
谭夫人想了想,有些担忧道:“敏茹一个女孩子家到底不便,不如就让敏茹随我回丽都后,我再派人去营中请老爷……”
不等她说完,赵郡然已说道:“这一来一回需要多少时日,只怕是来不及的。”
老夫人也心急道:“是啊,敏茹去寻证据也不容易被人发觉,倒是比旁人去找要稳妥得多。”
在老夫人的再三催促下,次日天未亮,邵敏茹和谭夫人便动身离京了。两人依照赵郡然所描述的地方,去寻找蛛丝马迹,试图尽快为邵嘉旻脱罪。
她们前脚刚走,便有太监带着人往相府来了,来人竟是汪公公。
汪公公对老夫人道:“方才孟将军在郊外见到邵小姐和谭夫人,她们声称坏了马车,在郊外歇脚。孟将军怕她们为坏人所诱骗,便将她们送入宫中了。”
老夫人闻言不由心头一颤,忙说道:“这件事怕是孟将军有什么误会,她们不过是要去丽都……”
不给老夫人解释的机会,汪公公便笑道:“老奴只是说孟将军将她们带去宫中歇息,并没有旁的事啊,何来误会之说呢。老夫人莫急,等邵小姐和谭夫人歇息够了,孟将军自然会送她们离宫的。”
汪公公说了几句似是而非的话,便拱手告辞了。
老夫人哪里还放得下心来,等汪公公离开后,她便让陆妈妈去喊赵郡然,预备带她进宫去。
然而赵郡然过来的时候,面色却是异常的苍白,整个人看起来轻飘飘的,似乎风一吹便会倒去。
老夫人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赵郡然让海兰搀扶着坐下来,有些无力道:“昨日窗纸破了一道口子,也没人发觉,夜里睡觉时有冷风漏进来,吹了一夜起来便发烧了。”
老夫人急道:“这样要紧的时刻你却发烧了,这可如何是好。”
赵郡然问道:“祖母,出什么事了?”
老夫人道:“敏茹与谭夫人在郊外时被孟将军撞见,竟是被他带入宫中了。”
“既然如此,郡然便赶紧陪祖母进宫去。”她说着便站起身,对海兰道,“你快去我房里拿一件大氅来。”
海兰迟疑着道:“可是小姐烧得厉害,费了半天劲才能下床,如何能够进宫去。”
赵郡然呵斥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