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敏茹因在病中,倒是无心顾及史女官的神色,只是云染已然瞧出了史女官似乎是要对邵敏茹说些什么,却不知为何顾虑。
史女官走后,云染将邵敏茹扶回到床上,看了看天色道:“老爷差不多该下朝了,云染这就去武德宫外等着老爷。”
邵敏茹叹息了一声道:“不用去了,我已经病成这样,太后依旧不肯放我走,只怕老爷去恳求也无用了。”
云染正要提醒史女官的事,却见朱嬷嬷捧着汤药走进来,对邵敏茹道:“邵小姐的脸色看起来比起昨日已经好了许多,想来再服两副汤药便无事了。”
邵敏茹只当朱嬷嬷这一夜对她尽心照顾,说话便不由客气了几分。她微微笑道:“若非朱嬷嬷忙前跑后,敏茹也不可能这么快就康复了。”
朱嬷嬷对邵敏茹道:“邵小姐身子弱,务必要修养好才是。这些日子,邵小姐的一日三餐,太后都已经交给奴婢去张罗了。”
邵敏茹闻言,面上已然客气了几分。她微笑着道:“朱嬷嬷这般劳心劳力,待敏茹康复后,定是会感谢朱嬷嬷的。”
朱嬷嬷心中想着,只会说空话罢了,若是真心感谢,现在早已经有所表示了。然而她脸上依旧笑容不减:“邵小姐实在是客气了,这都是我们做奴婢应经的本分。”
邵敏茹微微一笑,对朱嬷嬷道:“方才喝了太后赏赐的海参鲍鱼汤,敏茹倒是觉得不曾裹腹,还需劳烦去御膳房问一问,可否为敏茹做一碗面来。”
朱嬷嬷笑道:“奴婢这就去问问。”
待朱嬷嬷走后,邵敏茹脸色的微笑已然转成了冷笑。云染察言观色,嘲讽道:“真是个拜高踩低的****,先前太后命小姐受罚,她便对小姐颐指气使。如今有了太后的恩赏,便又似哈巴狗一般来巴结了。”
邵敏茹冷笑道:“来巴结倒也好,怕只怕口蜜腹剑。”
云染道:“小姐放心,这些日子云染定会盯紧朱嬷嬷的,倘若她敢对小姐做什么坏事,云染第一个不放过她。”
邵敏茹叮嘱道:“如果你当真瞧见朱嬷嬷对我做出不利之事,你切勿打草惊蛇,只需第一时间告知我,我自有法子惩治她。”
云染点了点头,捧了汤药正要喂邵敏茹喝下去,却听邵敏茹问道:“这汤药的药方可曾由院判瞧过?”
“段御医回到御医院后,便将院判瞧过了,之后又有两个掌管药材的奴才监督着段御医抓的药。段御医煎药也是云染目不转睛盯着的,只是先前小姐昏睡中,喂不进多少汤药,因此余下的汤药便在炉子上一直煨着,到如今朱嬷嬷才从过来。”
邵敏茹看了云染一眼道:“你先喝一口。”
云染一脸讶然道:“这……这汤药岂能乱喝。”
邵敏茹道:“我风寒两日,你贴身伺候难免会被我传染上,你只当是预防罢了。”
云染有些不情愿地看了邵敏茹一眼,最终还是依言喝了一口汤药。
邵敏茹坐靠在床榻上等了片刻,见她无恙,方才将汤药喝下了。
喝完汤药未多时,朱嬷嬷便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面走进来,笑道:“这是御膳房金御厨做的蛤蜊鲜虾面,邵小姐快趁热吃了才好。”
邵敏茹笑道:“我方才将汤药服下,反正这面还烫着,放一会儿倒也好。朱嬷嬷累了一夜了,快去歇息一会儿吧。”
朱嬷嬷倒也不推辞,微笑着点了点头,取走药碗后便离开了。
邵敏茹看了云染一眼,云染已然知晓邵敏茹的意思,无奈走到圆桌边,拿筷子挑了几根面放入口中。邵敏茹见云染不曾有任何异样,方才命她将面端到身边来。
云染看着邵敏茹将一碗面吃得干干净净,终于放心地松了一口气。她对邵敏茹道:“刚才云染见史女官似乎有话要对小姐说,不知何故,却又不曾开口。”
邵敏茹闻言面色一变,忙问道:“今日你可曾在外头听到什么消息?”
云染摇了摇头道:“除了六殿下将大宛士兵击退至百里之外的捷报,便没有了。”
邵敏茹知晓史女官这般的精明人物,若非极其重要的事,必定是不会轻易吐露的。她今日欲言又止,只怕是忌惮邵敏茹身子不适,怕刺激到邵敏茹吧。“你快去打听打听,这几日相府可有什么消息。”邵敏茹道。
话音刚落,却见谭颖走了进来。她对邵敏茹道:“妹妹不必去打听了。”
邵敏茹与谭颖一个自小长在京师,一个生仔丽都,因此两人虽是姐妹却并不相熟。此次邵敏茹在宫中虽艰难,倒也不曾想过要受她恩惠。一则是不想欠她人情,二则是她不过居嫔位,人微言轻,怕是帮不到邵敏茹的。
如今谭颖回来这里,邵敏茹倒是不曾想到。她朝谭颖笑道:“慎嫔见谅,敏茹病中失礼了。”
谭颖苦笑道:“我已然不是什么慎嫔,只怕再过几日,便要同妹妹住在一处了。”
邵敏茹听到谭颖的话,面色顿时变得十分苍白,她问道:“可是因为舅舅?”
谭颖点了点,哽咽道:“陛下不知何故,将我父亲定为谋反之罪,如今谭府已然被抄家。我母亲与父亲被关入死牢,不日就要随表哥一同问斩了。”
谭颖的话还没说完,邵敏茹已然晕厥过去。
云染吓得面如土色,口中道:“小姐才刚退烧,哪里受得了这样的刺激。这下该如何是好啊。”
谭颖本是来寻求邵敏茹的帮助的,她****派人去武德殿门口堵邵振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