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不知为何今日尤其眷恋从前的事,她听闻邵敏茹说起娟茹小时候是个小魔星,嘴角便不自觉地扬起一抹幸福的笑意来。她回头对陆妈妈道:“去把三小姐请过来。”她说着又对邵敏茹笑道,“小魔星终究是小魔星,到如今也还是改不了孩子气。”
邵敏茹听闻老夫人要让陆妈妈去请邵敏茹,不禁眸子一闪,随后忙陪笑着道:“这会儿娟茹怕是还在午憩呢,晚些时候再请她过来也不迟。免得小魔星被吵醒,又要发脾气了。”
老夫人觉得邵敏茹言之有理,便朝陆妈妈摆了摆手道:“罢了,就让二小姐多睡一会儿吧。”
邵敏茹悄然松了一口气,她看了老夫人一眼,说道:“方才敏茹在院子里遇上夫人,却是不当心冲撞了她。”
老夫人顿时面色一变,满面紧张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邵敏茹见她一副紧张样,不由有些恼怒。她强忍着怒意,挤出一丝笑来:“方才敏茹见夫人正在院子里吃糕点,却是边吃边吐得厉害,便笑说母亲怀敏茹的时候也是如此。许是夫人误以为是敏茹说她怀的是个女孩,便有些不高兴了。”
老夫人对邵敏茹道:“怀孕的人心里都是十分敏感的,有些话你要思量着该不该说的。”
邵敏茹乖顺地点了点头,心中却是冷冷一笑。这秦蕙兰肚子里的孩子还没出生呢,老夫人便这般厚此薄彼了。倘若秦蕙兰当真为相府生下一个嫡子,那老夫人岂不是要将她们母子两捧上天了。
若再加上赵郡然的帮衬,只怕秦蕙兰在相府的地位日益攀升,到时候她邵敏茹估计连一个庶出的小姐都不如了。
想到这里,邵敏茹转了转眸子,随后对老夫人道:“近来天气渐暖,祖母应当多去市集上走走。敏茹听说最近大理寺的金佛被重添了金漆,我们倒是可以去进香。”
老夫人道:“若是去礼佛,人多才热闹。近几****在府里待得久了,倒是的确想出去走走。”
邵敏茹微笑着道:“祖母若想去,不如就喊上几位姨娘和妹妹们。若是夫人愿意跟着我们一道去,倒也好。”
老夫人沉吟着道:“蕙兰虽有身孕,但也应当出去多走走。那么我们便定在明日吧,明日一早大家都去大理寺吃斋菜。”
陆妈妈听了,忙说道:“那么老奴便赶紧派人去通知大理寺的僧人们。”
老夫人点了点头,又对陆妈妈道:“你另带些捐银过去,让他们在功勋牌上记上夫人的名字。”
邵敏茹的笑容一顿,眼中迸射出一丝火光来。
次日临行前,陆妈妈和苏秦已然带着府里的婆子们备好了香烛。邵娟茹扶着老夫人出了寿缘堂,见邵敏茹已经笑盈盈地往这里来了。
老夫人见她只身一人,有些疑惑道:“云染呢?怎么没有跟着你?”
邵敏茹有些尴尬地转了转眼珠子,却是并没有作答。
老夫人见她神色间有些异样,正要细问,却看到秦蕙兰带着姨娘小姐们来了。邵婧茹的身后跟着云染。老夫人对云染道:“还不快将你家小姐的披风去来。”
云染有些奇怪地看了一眼邵婧茹,见她身上分明是穿着一件披风的。
老夫人呵斥道:“还愣着干什么?你家小姐身子弱,仔细让她受寒。”
邵婧茹已然明白,老夫人说的是邵敏茹。她上前一步,对老夫人道:“祖母有所不知,云染已经到婧茹房里来了。”
老夫人狐疑地看了邵敏茹一眼。
邵敏茹眼圈一红,有些委屈地低了低头。
邵婧茹只怕邵敏茹会恶人先告状,便说道:“昨日长姐要将云染乱棍打死,婧茹问了云染缘由,发现她并没有犯什么大过错,便请求母亲将她放到婧茹房中来了。”
秦蕙兰跟着道:“是啊,母亲,昨日云染险些被乱棍打死。蕙兰瞧着她可怜,便将她指派到了婧茹房里。”她说着又看向邵敏茹道,“对了敏茹,我昨日已经将香儿派到你房里去了,怎么没见她跟着你?”
邵敏茹一副十分疑惑地样子,她看了秦蕙兰一眼,问道:“香儿?不知夫人说的是哪个香儿?敏茹并不曾见到。”
秦蕙兰扭头对张妈妈道:“昨日我让你把香儿指派过去的,她人在何处?”
张妈妈道:“回夫人,昨日老奴的确已经将香儿送到大小姐房中去了,可大小姐嫌弃香儿手脚粗笨,却是罚她在院子里睡了一夜。今早香儿起了高烧,老奴还没来得及向夫人汇报呢。”
秦蕙兰看着邵敏茹,自责道:“是我疏忽了,香儿原本在我房里多年,我瞧着倒也是个手脚麻利的孩子,没想到却是个木肠子。”
老夫人问道:“香儿可是常常跟在张妈妈身边的那个小丫头?”
秦蕙兰点头道:“回母亲,正是。”
老夫人道:“那香儿我瞧着的确是个懂事机灵的丫头,既然敏茹不喜欢她,我便替她另外指派一个丫鬟便是了。”
邵敏茹本是想让老夫人以为是秦蕙兰可以怠慢她,没想到竟被秦蕙兰说成了是她不喜香儿。在老夫人看来,便是邵敏茹的不是了。邵敏茹暗暗咬了咬牙,强笑着对老夫人道:“多谢祖母。”
老夫人看了一眼怯怯的云染,又问邵敏茹道:“她犯了什么过错,你为何要将她乱棍打死?”
邵敏茹面色一白,有些局促地拧了拧绣帕。
不等她开口,邵婧茹已然说道:“祖母,是云染未能完成长姐指派的事,惹得长姐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