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郡然纳闷道:“这话从何说起?”
“你实话告诉我,你送去长姐那里的画像是不是阮秦华的?”邵娟茹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
赵郡然一副被人戳穿了谎言的模样,支支吾吾道:“我……这……”
邵娟茹气鼓鼓道:“你也不必再瞒我了,你走后我便去了长姐房中,那幅画像我自然是看到的。母亲和长姐只当我不曾见过阮秦华,骗我说那是你为嘉霖物色的先生。”
赵郡然脸上讪讪的,忙解释道:“我并非有意瞒你,只是这件事关乎长姐的名誉,祖母一再告诫我不得向任何人透露。”
邵娟茹听到“名誉”二字,不由追问道:“长姐究竟出了什么事?”
“并非长姐出事,是红袖同那名叫阮秦华的男子有染。”说到这里,赵郡然只觉得已无颜再说下去。
邵娟茹从她的神情和口气中多少明白了阮秦华同红袖的关系。自己的婢女同男子有染,作为主子,自然脸上无光。尤其如邵敏茹这般尚未出阁的女子,若是旁人知晓这等事,指不定也会质疑她的品行。
邵娟茹纵然直率,但好歹懂得此事的轻重,她微微点了点头,不再追问。
目的尚未达到,赵郡然岂会白白错失了这样的机会。
赵郡然道:“因太后勒令长姐尽快找出与红袖珠胎暗结之人,我才会将阮秦华的画像悄悄送去长姐那里的。”
邵敏茹原以为不过是红袖与人有染,被旁人发觉后捅到了大夫人那里去。红袖被赶出府,邵敏茹欲弄清红袖究竟是否被人冤枉,试图找到阮秦华。没想到,红袖竟然已经同阮秦华珠胎暗结。
听到这件事已经惊动了太后,邵娟茹深怕长姐被牵连,受太后重罚,更怕此事一旦传开去,邵敏茹因此名誉受损。邵敏茹想了想,又问道:“那么,红袖如今究竟在哪里?阮秦华又为何认为是我救了红袖?”
“当日在太后宫中,因红袖晕厥,我出了她有喜脉。太后准备处死红袖,长姐为红袖百般求情,她才免于一死,被太后收押在了天牢里。不知阮秦华是哪里听来的消息,竟误以为是你救了红袖。”
邵娟茹点了点头,转而撅起嘴道:“往后你若再隐瞒我任何事,我都不再理会你了。”
赵郡然笑道:“好,你说什么都好。不过我的三小姐,时候不早了,再不回去,寿缘堂可要落锁了。”
不知不觉竟已经天色黑尽,邵敏茹便赶紧离开了寿缘堂。
海兰关上房门,赵郡然道:“两日之内,务必让六皇子为我将人准备好。你且告诉他,事成之后,我将送他一份大礼。”
海兰点了点头,说道:“今日海欣来传话,六皇子要见小姐一面,时间地点尽可由小姐安排。”
赵郡然微微颔首,却没有立即给出答复。
次日一早,皇后派了一名宫女来府上,指名让赵郡然入宫为诸位妃嫔请平安脉。
赵郡然原本换过了衣裳,正准备出府,接到皇后的旨意,不得不重新换上了一身衣裙,向老夫人辞别后,由宫女引导着上了马车。
临出门的时候,二姨娘悄悄将一个牛皮纸包交给海兰,说道:“这里头装着几个玫瑰燕丝饼,你家小姐在皇后娘娘跟前当差,怕是有顾不过来的时候,若是误了饭点,还能充一充饥。”
海兰感激地点了点头。
上了马车,海兰将纸包交给赵郡然道:“这是二姨娘为小姐预备的饼饵。”
赵郡然只是点了点头,脸上无一丝神情。
在二姨娘决心帮助赵郡然进入相府的时候,两人便已达成同盟。只是为怕老夫人和邵振楠疑心两人有所图,自从赵郡然入府以后,她们便不曾有过半点交集。
这一次赵郡然入宫,二姨娘为她预备了饼饵,不过是为了赵郡然有朝一日成了皇后身边的红人,她也能讨个好罢了。
马车行入宫门,赵郡然在宫女的指引下下了马车。她们沿着甬道一路往坤宁宫的方向走去,远远望见一抹玄色的颀长身影往这里缓缓而来。
宫女忙领着赵郡然和海兰避让到一边,垂首屈膝,一副毕恭毕敬的样子。
那抹玄色的身影在经过三人的时候,忽然停下了脚步。
赵郡然用眼角瞥见了一双黑色的靴子,那双靴子正停留在自己面前。她微微抬起头,与那人对视着。
“你好大的本事,竟然连哄得母后也对你刮目相看。”那人微微笑着,笑容里带着一丝讽刺。
赵郡然垂下眸子,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然而口中却透着几许冷淡:“郡然才疏学浅,岂能比得上六殿下在皇后娘娘心中的地位。”
罗启煜眉心一动,对宫女道:“快将赵小姐带去坤宁宫,莫要让皇后娘娘等急了。”
宫女应了声“是”,待罗启煜离开后,这才带着赵郡然快步往坤宁宫走去。
入得皇后宫中,却见她正怀抱着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喃喃地哄着。小女孩长着一双乌亮的大眼睛,圆鼓鼓的小脸,下巴却是尖尖的。等脸蛋儿张开,必然是个十足的美人儿。
小女孩看见赵郡然,往皇后怀中缩了缩。
赵郡然向皇后请安后,又朝小女孩服了福,柔声道:“见过平阳公主。”
平阳满脸羞涩地朝赵郡然笑了笑,随后又往皇后怀中缩了缩小身子。
皇后笑道:“平阳终究过于胆小,若是有你这样的胆识,于她将来才有利。”
赵郡然深知皇后话中有话,她是想说赵郡然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