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嫔听冰儿如是说,方才放下心来。她松了一口气,无精打采道:“但愿熬过今日就一切太平了。”
冰儿却是不赞同地摇了摇头,凑近几步对袁嫔道:“主子不觉得皇后娘娘今日对您的态度十分奇怪吗?兴许她是有意拉拢赵采女来邀宠,只怕主子往后的日子并不会如以前那般顺当了。”
提到周皇后,袁嫔似乎并不畏惧,甚至是有些轻蔑。她冷笑了一声,不屑道:“就凭她也想拉拢赵郡然,可别到时候热脸贴了人家的冷屁、股才好。”
冰儿见她对任何人都像是不曾畏惧的样子,却是有些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她眼眸微转,脑中像是飞快地思索着什么,过了良久,方才对袁嫔道:“啊,冰儿真是该死,有件事忘了同主子说了。”
袁嫔有些不解地看着她。
冰儿道:“方才冰儿前去武德殿打探消息的时候,见到那人是被棉絮塞住了嘴的。冰儿记得大公子说过,那人的毒囊是藏在牙缝里的,如今他被堵着嘴,只怕……”
听到这句话,袁嫔的后背早已经浮起了一丝冷汗。他被堵了嘴,又哪里还能够咬破毒囊呢,等到明日天一亮,罗启煜必定会直接将他押上早朝与袁征对质的。
这可如何是好?袁嫔急得手足无措。她紧紧地握住冰儿的臂膀,对她道:“那你还不快去找大公子商量对策?”
冰儿满脸无奈道:“大公子今日便是为了拖延时间,才不让陛下找到他的,冰儿又要去哪里找呢?”
袁嫔愈发的慌神了,她紧紧握住冰儿的臂膀,迭声道:“那你快想想办法呀,快想想办法呀。”
冰儿作势思考了片刻,随后慢慢抬起头,朝袁嫔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袁嫔手指微颤,迅速放开了冰儿,摇头道:“不,不行。我在这宫里根本没有人可用,万一被人出卖,岂不是弄巧成拙。”
“我的好主子,事到如今已经横竖都是死了,何不豁出去一试呢?现在已经是傍晚,男子不得入后宫,我们即便找到了大公子又如何呢?与其在这里干等到天亮,倒不如一不做二不休。”冰儿苦口婆心地劝着。
袁嫔还是略有迟疑,她坐回到椅子上,大口喝了半杯热茶,迫使自己镇定下来后,方才道:“宫里是否有可用之人?”
冰儿想了想,摇头道:“大公子目前还没能够在宫里安排自己人,这一次恐怕需要主子花些重金了。”
袁嫔微微点了点头道:“银子倒是不在话下,关键这个人必须要足够可靠才行。”
冰儿一副“包在我身上”的样子,倒是令袁嫔安心了不少。
袁嫔赶紧将所有的份例以及带入宫中的银两都交给了冰儿,眼见着冰儿赶紧出景阳宫去物色人选了,才放下心来。
可是一直等到更深露重,袁嫔都不见冰儿回来。这一次她是愈发的着急了,毕竟如今宫里已经落锁,冰儿若是被巡夜的御林军瞧见,是会被当做此刻直接就地打死的。
袁嫔不安地在大殿内走来走去,直到外头第二次更声响起,才听到景阳宫的大门被打开的声音。紧接着宫门外传来一名女子的声音:“主子可睡下了?”
是冰儿在问值夜的宫女。
不等值夜的宫女作答,袁嫔便快速打开了殿门,对冰儿道:“你进殿里来烤烤火。”话音刚落,袁嫔却见到冰儿身后竟站着六七名女子。
因为是黑夜里,袁嫔并没有能够看清那些人的样貌。但是她看到了其中一名女子裙摆上绣着的珍珠,在烛光下是那样的璀璨光华,那哪里是珍珠,根本就是东珠。
此女的身份定然不凡,想到这里,袁嫔不由双腿发软。
冰儿掌着羊角风灯,引着那女子朝殿门口走来。
随着那女子渐行渐近,袁嫔的脸上已然苍白得可怕。她颤巍巍地靠在门板上,脑海里顿时一片空白。
冰儿先行进了正殿,点上了烛火。冰儿进殿的时候,似乎并没有察觉到袁嫔正站在门口。直到她燃过火烛后走出来,才瞧见袁嫔正在向那女子行礼。
“主子,皇后娘娘有话对您说,您还是让她门都退下吧。”冰儿朝袁嫔福了福,语气轻松道。
她的这一神情,倒是令袁嫔稍稍松了一口气。袁嫔朝冰儿点了点头,吩咐众人退下后,便柔声对周皇后道:“娘娘夜间前来,臣妾有失远迎。”
周皇后冷冷地点了点头,对她道:“本宫也不想夜间前来,只可惜你实在教本宫和陛下太过失望,出了这样的事,本宫岂能不来。”
此言一出,袁嫔顿时有些诧异地看着冰儿。
冰儿却是躲避了袁嫔的眼神,安静地退到了周皇后的身后。
周皇后语气不善道:“本宫虽不喜生事,但既然你想要将宫里搅得不安宁,本宫也不能坐视不理了。今日你竟然胆敢做出买凶杀人之事,实在是胆大包天。”
袁嫔吓得双腿一软,下意识地跪倒在了周皇后面前,高声求饶道:“皇后娘娘饶命,臣妾并没有买凶杀人呀。定是……定是冰儿这死丫头受人指使,故意来诬陷臣妾的。皇后娘娘何不严刑拷打冰儿,看她还是否敢说谎话。”
“冰儿,你倒是说一说,究竟受何人指使。”
冰儿上前一步,对周皇后道:“皇后娘娘明鉴,冰儿并不敢撒谎,当真是袁嫔并奴婢去买通侍卫杀害迫害找副首领的小兵的。只是冰儿终究不想纵容了始作俑者,才来向皇后娘娘告发的。”她说着就从袖子里取出一些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