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嫔虽然也有所猜疑,但毕竟对赵郡然心生惶恐,并不敢妄加议论此事。她只是含笑摇了摇头道:“是与不是,陛下自会论断,福嫔姐姐何须操心呢。”
“话虽如此说,但皇室血脉不可乱。陛下是男子,或许对女子的月信时间以及怀孕日子的推断并不十分清楚,因此并不曾疑心过此事。”福嫔说着不禁皱了皱眉,似乎对罗启煜感到十分的同情。
就在宁嫔正要开口的时候,忽然见到一抹绛紫色的身影往这里走来。宁嫔顿时面色一变,垂下头退到了一旁。
福嫔见到宁嫔的举动和神情,不由疑惑地回头看了看,却见罗启煜此刻正朝她们二人走来。
她们眼见着天气日渐转暖,便在御花园里散步赏花,竟不想能在这里遇上罗启煜,福嫔实在心生激动。她跟着宁嫔退到了一旁,两人朝罗启煜稳稳福身行礼。
罗启煜在她们二人面前停下步子,温言道:“今日天气晴好,你们多出来走走倒也是十分应当的。长时间待在宫殿里,人也会变得乏力。”
福嫔愈发激动不已,她再次朝罗启煜福了福,柔声细语道:“陛下所言极是,陛下日理万机,也应当多出来活动才好。”
罗启煜轻轻点了点头,依旧温言道:“这路走多了对身体固然好,可是这话说多了有时候是很容易闪到舌头的,要小心才是。”他一面说着,一面抬起了福嫔的下颔。
福嫔还没来得及琢磨透罗启煜的话,顿时觉得下颔传来一阵剧痛,几乎痛得她要昏死过去。
宁嫔见到这一幕,顿时面色苍白,她朝罗启煜开口道:“陛下,仔细福嫔姐姐的下颔脱臼了。”
罗启煜却是并没有半点怜香惜玉的神情,他再次加重了力道。
福嫔试图推开罗启煜的手,但因为剧痛难耐,她根本使不上力。
就在宁嫔想要再次为福嫔求情的时候,竟听到福嫔的下颔传来“咔”的一声,似乎当真是脱臼了。
罗启煜这才松开了手,但此时的福嫔已经痛得眼前发黑,一下子栽倒在地上,整个身子紧紧地蜷缩着。她因为疼痛而浑身颤抖着,那抹了蔻丹的食指拼命抓着地上的青石砖,几乎就要将那青石砖抓出洞来。
宁嫔别过头,不敢去看福嫔那痛苦的样子。此事的宁嫔也是惶恐的,她虽不曾议论过赵郡然,但伴君如伴虎,她并不能肯定罗启煜会不会因为福嫔而迁怒于她。
罗启煜冷冷地看着在地上蜷缩成一团的福嫔,说道:“往后朕若是再瞧见你胡嚼,便割了你的舌头。”
福嫔被罗启煜捏碎了下颔骨,此时根本说不了话。但为怕罗启煜继续怪罪自己,她不得不忍痛点头。随着每一下的点头,下颔都传来撕心裂肺的痛楚。
罗启煜瞥了宁嫔一眼,一言不发地离开了。
宁嫔终于松了一口气,将福嫔扶起来,吩咐宫女赶紧去请大夫。
“福嫔被陛下捏碎了下颔骨?”孙妙烨听到此事的时候,脸上满是震惊。福嫔好歹是罗启煜的嫔妾,罗启煜居然为了赵郡然如此狠心待她,倒是教孙妙烨心生惶恐。
宁嫔依旧是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她朝孙妙烨点了点头,说道:“说起来也是要怪福嫔姐姐,妄议陛下与德妃娘娘乃是死罪,陛下如此罚她,也算是从轻发落了。”
孙妙烨听到宁嫔的话,不由抬了抬眸子,眼中露出些许探究的意味来。
“行了,这些事就算都过去了,你们休要再提,免得又激怒了陛下。”孙妙烨扬了扬手,将宁嫔打发了出去。
就在宁嫔离开未多时,赵郡然从正殿的里间走了出来。赵郡然看着宁嫔的背影,嘴角不由露出一丝轻蔑的笑意。“这人瞧着也不是个安分的,往后你要多关注些才好。”赵郡然对海欣道。
孙妙烨叹息了一声,感慨道:“我原以为袁嫔一走,周皇后被贬后,这个后宫便也就安宁了。”
赵郡然的眼角露出些许冷然,她回过头朝孙妙烨摇了摇头,缓缓开口道:“这世上永远不缺野心勃勃、不自量力之人,后宫亦是如此。”
孙妙烨的眼神不禁暗淡了下去,或许在她看来,后宫女子为了争宠是无可厚非的。但是要践踏着别人的尸体而上位,实在残忍了些。通过周皇后被贬为周采女一事,孙妙烨对于皇后的宝座并没有过多的期待。其实她们在后宫的荣辱,都不过是罗启煜的一句话罢了。
争又如何,不争又如何。
“姐姐,郡然也该回永寿宫了,若是陛下知晓我不听话擅自跑出来,怕是也要大发雷霆的。”赵郡然说着便朝孙妙烨欠了欠身。
孙妙烨微微颔首,笑道:“陛下宝贝你还来不及呢,岂会对你发脾气。好了,你快回去吧,可别累着自己才好。”
赵郡然回到永寿宫的时候,罗启煜已然坐在正殿内喝茶,他那双幽深的眸子里满是怒色,今日怕是有不少人激怒了他。至于因为何时,赵郡然并不难猜测。
罗启煜见到赵郡然从外头回来,脸上的怒色愈发深了,但他并没有开口呵斥,只是淡淡问道:“你去了哪里?”
赵郡然慢慢走向他,口里道:“郡然终究是闲不住的,见如今天气回暖,便去皇后娘娘宫里走了走。”
罗启煜听她柔声细语,面上的怒气也就消去了一半,但还是忍不住担忧道:“你如今有孕在身,到底还是不能够多走动的。若是当真闲不住,不如就派人请皇后来你宫里坐坐。”
赵郡然只是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