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兴达听到赵郡然要将海欣草草地嫁人,不禁激动起来:“这怎么可以?男婚女嫁好歹讲究个你情我愿,姐姐怎么可以让海欣嫁给一个完全不知根知底的人呢?”
赵郡然不由笑道:“你情我愿?既然你不情愿,我与海欣自然是不能强求你的。那些侍卫良将,就算不知根知底也无妨,长久相处,终究是能够瞧出对方的人品来的。这一点你就不必操心了。”
海欣被赵郡然说得愈发无地自容起来,赵郡然这不是明明白白将自己的心意暴露给了赵兴达吗?如此一来,她以后当如何面对赵兴达?
赵兴达不自觉地看了海欣一眼,说道:“姐姐误会了,我并没有说不情愿。只是……只是……”他只是了半天,也没说出个缘由来。
赵郡然像是有些不耐烦地皱了皱眉,呵斥道:“男儿大丈夫,何必在感情之事上吞吞吐吐的。”
“兴达其实对海欣是有些心意的,只是不知这份心意究竟是源于她对姐姐忠心而有所动容,还是别的一些情愫。”
海欣听到赵兴达的话,不禁眸子微微一亮。她抬起眼看了赵兴达一眼,壮着胆子道:“无妨的,海欣愿意等着,等到你哪一日想明白了。”既然赵郡然已经对赵兴达摊牌,她也就无需再遮遮掩掩了。
赵兴达听到海欣的话,不禁有些动容地点了点头。
赵郡然却是眸子一转,有些不大高兴地说道:“喜欢便是喜欢,又岂会不明白自己的心意呢?罢了,既然海欣说愿意等,我便给你十天的时间考虑清楚了。十天之后,你若是还不清楚自己的心意,我便为海欣物色良人。”
“兴达谢姐姐体谅,十天之内,兴达一定会考虑清楚的。”他说罢便抱拳离去。
海欣看着赵兴达离去的背影,不由有些局促。
赵郡然缓缓开口道:“你放心,用不了十天,他便能够知晓自己的心意的。”
海欣咬了咬唇,迟疑着开口道:“其实海欣并没有想过一定要嫁给赵统领,即便是伺候主子一辈子,海欣也是心甘情愿的。可是如今话说到了如此地步,海欣……”她不知道该如何说下去,深怕自己说错了什么,令赵郡然误会她是在责怪自己。
“如果我不把话说到如此地步,他又如何会明白自己的心意呢。有四个字用在男人身上其实十分的合适,便是‘狗急跳墙’。男人一旦眼见着自己喜欢的女人将要嫁给别人,必定会自乱阵脚的。这十天之内,我们就看看他是否会自乱阵脚。”
赵郡然说得如此坚定,像是笃定了赵兴达对海欣有那份心思一般。虽然赵郡然的方式太过极端残忍了些,不过海欣还是不得不承认,如此快刀斩乱麻的方式倒也是十分妥当的。
这短短的十天,对海欣来说似乎是一种煎熬。这些日子她无论做什么事,都总是心不在焉、魂不守舍的。就连在翊坤宫中,为孙妙烨艾灸的时候,她竟也走神。
赵郡然轻轻皱了皱眉,看了海欣一眼,轻声道:“我原以为你是个豁达女子,没想到遇上感情之事,终究还是这般拿得起放不下。”
此时因房中点了安神香,孙妙烨正睡得香甜,因此倒也不曾听到二人的谈话声。
海欣微微低了低头,喃喃道:“主子教训得是。”
赵郡然不禁摇头道:“我并不是在教训你,我只是想告诉你,女人可以喜欢一个男人,甚至为他而痴迷,但是绝对不能为一个男人左右了思想。”
海欣再次应了一声,方才在孙皇后的腿上找准了穴位。
主仆二人替孙妙烨艾灸之后,便收拾东西离开了。两人才刚回到永寿宫,就看见赵兴达正负手站在正殿内,一副十分焦急的样子,正在左右徘徊着。
十天的期限才不过过了五天,赵兴达便心急赶来了。赵郡然不禁扬了扬嘴角,带着海欣进了正殿。
赵兴达一看到主仆二人走进来,赶紧迎上来对赵郡然笑盈盈地说道:“姐姐可真是让我好等啊。”
赵郡然语气平淡道:“你今日入宫所谓何事?”她一面说着,一面微微瞥了海欣一眼。
此刻的海欣神色镇定,并没有乱了阵脚,倒也是令赵郡然有所欣慰了。
“今天我进宫是为了……为了问一问姐姐,将海欣许配给兴达一事,是否还作数?”
赵郡然道:“你若不明白自己的心意,我自然是不会将海欣许配给你的。嫁给一个不喜欢自己的男子,岂不是耽误了女人的一生?”
赵兴达哪里顾得上羞赧,听到赵郡然的话,连连点头道:“喜欢喜欢,兴达当真喜欢海欣。”
“喜欢?”赵郡然轻轻挑了挑眉,慢条斯理道,“前几****不是还不明白自己的心思吗?何故才这么几天,你就想明白了呢?”
赵兴达摸了摸后脑勺,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兴达一想到海欣要嫁给别人,这些日子连饭也吃不下,晚上也是睡不安稳,翻来覆去总是想着这件事。府里的管家问兴达是不是害了相思病?经管家这一提醒,兴达倒是觉得自己还当真是犯病了。”
听到赵兴达的话,主仆二人都忍不住笑了笑。
赵郡然道:“那么如今你就算是完完全全明白自己的心意了?”
“明白了,明白了。”赵兴达迭声说着,眼睛不自觉地瞄向海欣,有些羞涩地说道,“就是不知道海欣是不是完全明白自己的心意。”
听到赵兴达这般直截了当地问自己,海欣倒也没有任何的羞赧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