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启煜上前一步,扼住他的喉咙道:“那朕也不妨警告你,只要你活着一日,朕便善待他一日。倘若你死了,那么他也休想再苟活。”
罗启焕听了不由笑了起来,那笑容凄厉无比,像是夜半鬼魅一般骇人。“哈哈哈,那我便实话告诉你,他根本就不是我的儿子,你们就算杀了他又如何。”罗启焕的脸上露出了如蒙胜利的笑容来。
赵郡然听了不由眸子一沉,她朝罗启煜看了一眼,却见罗启煜扼在罗启焕脖子上的手加重了力道。
罗启焕依旧笑着,似乎并没有感到一丝一毫的疼痛。他那一双眼睛里迸射出来的恨意越来越浓,此刻正死死地盯着罗启煜。
“他不是你的儿子?既然如此,那么他也算不得皇族之人了。一个草芥留着也没有意思,我们这便将他杀了。”赵郡然冷笑着曼声道。
听到这句话,罗启焕的眸子忽然黯了黯,不由露出些许惶恐之色来。
赵郡然和罗启煜已然捕捉到了他的神色,两人只做未曾察觉,依旧冷冷地瞧着他。赵郡然继续道:“你的儿子,我们终究是有办法找出来的。而你,我们也会让你尽量活得久一些。”
罗启煜愤愤地剜了他一眼,方才慢慢将手放开了。
罗启焕极力压制住喘息,用同样的目光回敬了罗启煜一眼。罗启焕的口中发出“嚯嚯”的笑声,像是一只破败的风箱:“你们放过我的儿子,要杀要剐我都愿意。”
“你的儿子如今在何处我们尚不清楚,又要我们如何放了他呢?一切都等到我们找见他再说吧,到时候究竟是拿他来一命换一命,还是任由他认祖归宗,我们再做决定。”
罗启焕咳嗽了两声,死死地等着赵郡然道:“放了他,就算将我千刀万剐也无妨。”
赵郡然眉目流转,微微吹了吹眸子道:“放了谁?”
“宫里的那个孩子便是我的孩子,求你放了他。”罗启焕一面咳嗽着,一面说道。他虽说在恳求赵郡然,但是语气中依旧没有一丝一毫的卑微。
赵郡然将信将疑地看了罗启焕一眼,随后道:“你当我们是三岁孩童吗?一会儿将那孩子与你的关系撇得干干净净,一会儿又说他是你的儿子。不过无论他究竟是谁,既然你到如今还要戏耍我们,便也就休怪我们不客气了。”
罗启焕浑身被铁链捆绑着,他如今听到赵郡然的话,整个人不由得以扭动来表示反抗。他身上的铁链咣当咣当地响着,惊得整个天牢的人都纷纷侧目。
好在这里的人都是死囚,无论如何都是没有机会再离开的,所以对于他们的侧目,赵郡然与罗启煜并没有避讳。
罗启焕用力扭动着身躯,使劲了浑身力气对赵郡然道:“放了他,我求求你们放了他。就算让我为奴,伺候你们一辈子,我也心甘情愿。”
虽说虎毒不食子,但是对于罗启焕这样的人却是有所例外的。他如今居然为了那个孩子而恳求他们,赵郡然倒是感到有些疑惑。
照理说,罗启焕即便是一死了之,也绝对不会底下头颅来求他们的,除非……
想到这里,赵郡然不禁看了罗启煜一眼。而此时罗启煜也正朝她看过来,两人目光相触,不由地点了点头。
罗启煜轻轻叹息了一声,说道:“我只当你是个铁石心肠之人,没想到你为了自己的儿子,居然倒也能够委曲求全。不过纵然如此,我也不可能因你今日的低声下气而有所开恩的。那个孩子,我们会让他一辈子留在宫里,但是毕竟皇室的血脉不容混淆。这个孩子究竟是何身份,我们断不可听你的一面之词,让他归认皇室,那是决计不可能的。”
罗启焕听到罗启煜愿意留着那个孩子,不由松了一口气。他轻轻点了点头,说道:“只要他活着,已然足够了。”
赵郡然闻言不禁微微拧眉,却是一言不发。
罗启煜道:“不仅让他活命,即便让他飞黄腾达也无妨。但是为了你的孩子,你也应当有所牺牲,显现出自己的诚意才是。”
罗启焕不由抬起头看了罗启煜一眼,有些艰难地开口问道:“你打算如何?”
“从今日起,我会让狱卒每日剜下你一片肉。只要你能够熬过半个月,我一定善待你的儿子。你若做不到,我便早早地让你痛快,但是那个孩子或许便会一辈子跟随你了。”罗启煜道。
罗启焕微微沉吟了一瞬,竟是点头应下了。
罗启煜带着赵郡然离去,两人跨出天牢的时候,听到背后传来了一声撕心裂肺的痛呼声。两人并没有回头,只是顿了顿步子,便快步离开了。
赵兴达跟在二人身后,说道:“陛下,有句话不知兴达当将不当讲。”
罗启煜回头看了他一眼,说道:“朕知道你想说什么。”
赵兴达微微一愣,就听赵郡然说道:“罗启焕的突然转性,我与陛下也都有所怀疑。不过这孩子的身份倒是毋庸置疑的,只是罗启焕将他留下来的目的有些蹊跷。”
“姐姐和陛下认为,罗启焕是为了什么才牺牲自己留下他的?”
罗启煜道:“算起来,罗启焕倒也谈不上牺牲。毕竟就算没有这个孩子,我们一样不会让他痛痛快快地死去。这个孩子是他这世上唯一的希望,只要这个希望一直存在,他的党羽一定能够为他卷土重来的。”
听到罗启煜的话,赵兴达不由一惊。他有些难以置信地看了赵郡然一眼,说道:“罗启焕凭什么认为一个孩子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