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解释倒也算是合情合理的,赵郡然淡淡地瞥了陈女官一眼,却是未置可否。
陈女官稍稍抬眼看了看赵郡然,随后道:“二皇子深知贵妃娘娘身份卑微,诞下的皇子也非嫡子,纵然深得陛下喜爱,只要不得朝臣们拥护,终究是难当大统的。所以他……”
“所以他才会在孙皇后身上动心思是吗?”赵郡然眉目流转,似笑非笑地问道。
陈女官迟疑着点了点头。
就在这时候,赵郡然不由发出了一阵冷笑声,那笑声令陈女官不由一怔。
“如此漏洞百出的话,你当本宫是三岁小儿吗?”赵郡然深深地剜了她一眼,继续道,“既然本宫出身卑微,皇儿不得朝臣们拥护。那么允儿一个青楼女子所生的孩子,便可得朝臣们拥护了?况且你早些时候就说过,孙皇后无缘后嗣,又何来害怕她诞下嫡子一说?罗启焕若要为儿子筹谋,也不至于做这些无用功。”
此番话说得陈女官哑口无言,她虽不畏惧生死,可是她心中清楚,一旦欺骗了赵郡然,赵郡然必定会有无数种方法令自己生不如死的。
早知如此,她倒不如什么也不说,至少还能够少受些痛苦。
赵郡然眼见她一时间答不上话来,便再次冷笑道:“你就算想要诓骗本宫,至少也要仔细思量一番才是。本宫暂且不杀你,如果下一次你还不肯说实话,本宫便会对你采取措施了。”
陈女官声如蚊呐地道了声“是”,眼见着赵郡然缓步离去,方才敢抬起头来。她悄然松了一口气,这一次总算是免受皮肉之苦了。
赵郡然这个人实在是太难对付,她原以为赵郡然对罗启焕深恨,在这件事上必定会被有所蒙蔽的。况且罗启焕忌惮皇位多时,他即便有心令罗启煜绝后也实属正常,可是没想到赵郡然的心思会如此缜密,对于罗启焕一事也绝不含糊。
“你去换一些新入宫的宫女看着陈女官,她一个卑贱女子,即便无人看守也是兴不起风浪的。”赵郡然对海欣道。
海欣张了张口想要劝说什么,但当她瞧见赵郡然奇怪的眼神时,不由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
近些日子因为边境的战事告急,罗启煜倒也无暇顾及赵郡然这里,每日除了亲自教导罗景宸礼仪之外,余下的时间几乎都耗在了处理战事上。直到数日之后,他方才得空,带着罗景宸前来赵郡然这里。
赵郡然是早早地接到李公公的通报的,因此罗启煜带着罗景宸前来之时,赵郡然已经命宫里人准备好了一桌宴席。
罗启煜亲自抱着罗景宸进了永寿宫,瞧见赵郡然正亲自指挥着宫女们在布置宴席,不由皱了皱眉,柔声道:“这些小事你交给旁人做便是了,何须亲自动手。”
赵郡然却是笑道:“郡然何曾动手,也不过动动嘴皮子罢了。”说着她便揉了揉罗景宸的小脸,说道,“近些日子母妃忙,倒也没能顾上景儿。”
听到赵郡然如是说,罗启煜有些愧疚道:“我忙于战事,倒也没能顾上你。难得派兵一事早早地定下了,终于能够与你和景儿安安静静地吃上一顿家宴。”
“此番出征,不知陛下派了何人?”赵郡然有些好奇地问道。
罗启煜却是略有迟疑,他顿了片刻方才开口道:“朕派了沈将军前去。”
眼见着罗启煜的眼神闪烁不定,像是有所顾虑的样子,赵郡然不由皱了皱眉,试探着问道:“陛下可是不赞同兴达与海欣早早地完婚,所以将兴达也派去了战场?”
既然事情瞒不过赵郡然,罗启煜也就干脆不再隐瞒了。他轻轻点了点头,对赵郡然道:“在还没有救出那人之前,我定然不会同意海欣出宫的。我清楚你是想利用海欣的婚事把人引出来,可是这个人的目的究竟如何,又是何身份,我们一概不知。你我如此与他硬碰硬,怕是反倒容易吃亏。至于兴达,他终究是要有所功绩才能够受封,此次出征便是机会。”
“陛下认为,此人会是何目的?”赵郡然问道。
罗启煜看了看身旁的罗景宸,不等他开口,海欣便已经将罗景宸抱走了:“海欣替皇子将手洗净了。”
眼见着罗景宸被海欣抱走,罗启煜方才道:“与皇后的侍女相勾结,杀一个于子嗣无缘的皇后,必然不会是为了争夺江山。唯一的可能,便是为了家族的荣耀而为后宫女子铺路。”
“陛下的猜测与郡然一样,既然我们都猜其是如此目的,那么幕后之人的范围便可缩小了。放眼后宫,有机会继任皇后的,唯有二妃。”
罗启煜却是摇了摇头,说道:“二妃的母家人我已经彻查仔细了,贤妃没有兄弟,显然除了父亲并无人会为她筹谋。然而她家既然无男丁继承家业,又何须冒险为将来筹谋呢,他们只需顾好眼前便是了。“
“那么淑妃呢?淑妃家有三位兄长入朝为官,将来必定想要封侯拜相。他们为了后嗣筹谋,也是无可厚非的。”
罗启煜却是想也不想就摇头道:“淑妃家有太后和太皇太后依仗,根本无需再费心后宫之事。即便淑妃的府上无人入后宫,他们在朝中的地位也是无法撼动的。”
这一点倒是的确如此,淑妃的娘家人与太后以及太皇太后都沾亲带故,加上淑妃的母亲惯会讨好她们二人,太后与太皇太后对淑妃一家很是照拂。由此,罗启煜以及先皇也不得不对他们格外眷顾些。
况且,淑妃的娘家人是的确有些才华和本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