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这是最尖锐的难题:两个人终究只能活一个,谁去死呢。
可不是每个人都像大师兄那样大度,愿意同自己的山寨货,分享自己和老婆在油菜花地里的春光。
二号欧阳老骗子呵呵一笑,走到装备前,摸索了一会儿,找出了一个白色药瓶,倒出了里面仅有的两颗胶囊药丸。
我们不明所以,见素看上一眼,接连眨了眨眼睛,倒吸一口气:“原来是这样,这个方法,倒也公平。”
我惊疑起来,皱眉狠狠想了想,眼神忽然一亮,心道我明白了,狗鈤的,这是黑((道上的方法嘛。
那两颗胶囊药丸,一颗含有剧毒,吃了必死无疑,另一颗则是无毒,吃了会无事。
也许,最终会有两个欧阳老骗子活下来,但在走出这个无间地狱之前,他们各自挑选一颗药丸吞下去,这样的话,这个世上永远只有一个欧阳德。
谁生谁死,全看人品。
而活下来的那个欧阳德,最多只能活十八年,十八年期限到来前,他将迫不得已,再一次回到地下,把自己山寨一次,从此轮回下去,直至寿元耗尽。
至于为什么只能活十八年,现在还是个未知之谜。
我刚想问,见素抢在我面前开口了,她的好奇心依然是这么重,说了句有趣,实在有趣,然后让他解释十八年诅咒一事。
“你们以为我什么都知道么,十八年诅咒之说,其实是那个日本人吉田渊告诉我们的,他还告诉我们,诅咒存在的证据就是,我们死后,尸身会变成沙子,这片沙漠里的沙子。”
二号欧阳老骗子哼了哼,幽怨地瞅了我们一眼,“我们开始也不信,但沐萧山死后,我们太过好奇,亲自跑到了沐家一趟,只不过,他的哥哥沐萧绝不让我们查看他的尸身,而我和司机为了能看到他的尸身,不惜犯下行窃之事,把沐萧山的尸身偷了出来。”
越说越惊悚,沉重的叹气,“然后,我们亲眼目睹沐萧山的尸身变成了沙子,证实了吉田渊所说的一切并非妄言,那一刻,我就知道,我也受到了十八年诅咒。”
讲到此处,二号欧阳老骗子的瞳孔深处闪过深深的怨毒之色,他咬着牙,恨恨的道:“之后,为了解除诅咒,我像个孙子一样跪求吉田渊,却一而再再而三的被他勒索,不但花尽家财,还欠下了一屁股债。”
神色已然怨愤到了极点,令人不寒而栗,“最后,我们从吉田渊那儿找到解除诅咒的方法,便是,再一次进入这个沙漠,被山寨一次。”
“你们能想象到么,当我从吉田渊的嘴里得到这样的答案时,我有多气愤吗,我直接扑向他,想把他杀了,可是,那时,吉田渊已经成了气候,背后有江氏财团支持,我连他一根手指也动不了,打他不成反遭无尽羞辱。”
这就是欧阳德与吉田渊的恩怨。
他们结怨已深,尤其是欧阳德,对吉田渊恨之入骨。
想想也是,十八年前,欧阳德是头头,到最后却被吉田渊利用和戏耍,玩弄于股掌之间,他绝逼非常憋屈。
“这十八年来,我无时无刻不在关注吉田渊的动向,当我得知他联手石溪道观企图染指娃儿山时,我真地恐慌了,心想吉田渊一旦控制了娃儿山,那我绝对没有活路可走。”
转向我,“所以,在十八年期限到来之前,我必须寻找强大的人做靠山,可是,无论我找谁,大家都不想惹事上身,弄得我四处碰壁,最后真是费尽了心机,这才找到了左掌教。”
听到这番话,我和大师兄对视一眼,不禁苦笑。
直到这时,我们才明白为什么欧阳老骗子会比我们先一步知道,北护法和吉田惠子连夜赶往娃儿山一事。
而他在破庙那会儿,刻意隐瞒了正堂内潜藏着,数之不尽的耳中人一事,多半是因为他把见素、文仁和金五爷五个人错认为是吉田渊的走狗,这才决定对他们下杀手。
在事情败露之后,他自知自己无法解释清楚,只会被我们当成恶人,一旦被控制,他就无法在十八年期限到来之前赶到这片沙漠,这才不得不撇下我们先走,冒险进入娃儿山,单独与石溪道观的人斗争。
可是,即便理清楚了这一切,我的心情一点儿也未转好,因为说了半天,我没有从欧阳老骗子的嘴里得到有用的信息。
就在这时,二号欧阳老骗子忽然抬起食指放到了嘴边,做出了噤声的动作,他侧耳听了听:“沙尘风暴要来了,你们得躲一躲。”
说着,指了指地上的装备,示意我们找个避风口,把帐篷搭起来。
我们赶紧向两边看了看,很快找到了一个死角,躲了进去。
然而,二号欧阳老骗子却没有动,他坦然地站在风口处,张开双臂,像是迎接神灵抚摸一样,闭上双眼,迎风而立,神态安详如婴儿,看起来有点神圣,也有点毛骨悚然。
不多时,沙尘风暴轰轰席卷而过,我们平安躲了过去,而后,从风口处,走过来两个欧阳老骗子,他们看着略显惊惶的我们,微微摇头,露出了一抹讥讽的笑意。
“我劝你们也赶紧把自己山寨了吧,不然的话,你们时刻都要提心吊胆。”
两个欧阳老骗子齐齐摊开双手,意气风发:“看看我们,从现在开始,我们再也不用担心沙尘风暴了,嘿嘿,就让这风暴来得更猛烈一些吧。”
“你们不要挣扎了,放弃吧,接受只能被山寨的事实,然后和我们一起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