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鈤他奶奶的,几年没跟人动手,身体都生锈了,差点栽在两死人妖的手里。”大师兄骂骂咧咧站起来,怒视两个活死人,接连呸了又呸,大感晦气。
光头男也是怒目相向,咧嘴道:“你们是谁?哪个道观出来的?来这里干什么?”他的口音非常重,很容易辨认出是广州口音。
我心想这俩死活人一定也是石溪道观养出来的邪修,刚要喊话,大师兄冲我眨眨眼,操着别扭的四川口音,答道:“我们师兄弟来自四川广元道观,到外地寻找新鲜的香火回去孝敬师父,你们咧?”
这是道上的话,意思是,我们在找新鲜的尸体回去炼尸,表明我们也是邪修一族。
光头男和长发女子互看了一眼,一脸的怀疑之色,冷冷地问道:“你们身上怎么没有尸气?”
大师兄嘿嘿笑了笑,“我们常年在外,师父担心我们身上有尸气会被高人看出来,所以常给我们洗身净魂,自然就没有尸气。”
这个解释非常完美,很多邪修担心一不小心被替天行道了,行事小心翼翼,根本嗅不出身上有一丝尸气。
光头男想了想,似乎认同了,露出了笑容,说:“原来是同道中人,失敬失敬,刚才得罪了,我们是广州石溪道观北护法坐下金童玉女,奉北护法之命,到这里寻一人的尸身回去。”
我差点笑岔了气,心说就你们这杀马特的样,居然敢自称金童玉女,到底是哪里来的自信,但我没有笑出来,生生憋住了,再一看大师兄,他也憋得难受,哈哈笑了笑掩饰过去,说:“敢情是大水冲了过江龙,久仰久仰,大家不打不相识,交个朋友吧。”
光头男点点头,朝我这边瞥了一眼,眼神有些忌惮,笑道:“有缘千里来相会,幸会幸会。”说完,大家相互介绍了彼此,不过谁都没报上真名。
光头男称他入观时就放弃俗世之名,北护法命他为地金童,长发女子是天玉女,二人常伴北护法左右,我和大师兄也胡乱编了个名字应付他们,大家心知肚明,都没有深究。
我瞥了瞥地金童肩上的装尸袋,问:“你们收了什么好香火,能让我们开开眼界么?”
地金童脸色一变,有些难看,哈呼道:“普通货色,不看也罢。”
天玉女一直冷着脸,她不动声色地捡起了地上那柄剑,就在这时插嘴道:“幻迷香差不多烧完了,那个白大褂醒了就坏事了,我们不打扰两位发财了,先行告辞。”
“大妹子别急啊。”大师兄拦住了她,冲她色色地眨眨眼:“都说了有缘千里前来来相会,不如我们四个今晚聚聚,多交流交流,怎么样?”
“没兴趣。”天玉女恶心地哼了一声,冷厉地道:“好狗不挡道,滚开。”
地金童也火了,满脸怒色,他的手无声无息地发生了变化,长出了尖锐的爪子,横举在胸前,瞪着大师兄吼道:“大路朝天各走半边,大家还是井水不犯河水比较好。”
“别冲动,别冲动,开个小玩笑而已。”大师兄谄媚地笑了笑,连忙摆手,让开了路。
地金童不想多事,放下了爪子,向前走去,就在他走过大师兄身边时,大师兄的一对螃蟹螯足悄然夹住装尸袋,我早就蓄势待发,暗暗施展化身术,把右脚变成了象足,一脚踢了出去,踢在地金童的后背上,这一脚势大力沉,把他整个人踢飞了出去。
地金童紧紧抱着装尸袋,被我踢中时也没松开,他和大师兄这么一扯,装尸袋刺啦破裂,我们看到一具尸身掉落出来,认出那张惨白带血的脸正是司机师傅。
砰地一声,老师傅的尸身落在地上,然后,世界里突然响起诡异的沙沙声,我就看见,老师傅的身体一点点憋了下去,最后噗的变成了一堆沙子。
这一幕太过不可思议,我彻底惊呆了,大脑一下子短路。
半响,我掐了自己一下,揉揉眼,再去看,满地都是沙子,我抬头看向大师兄,他也吓傻了,整个人泥塑似的。
我们偷袭地金童时,天玉女正往前走,她一见地金童飞了出去,大吃一惊,愤怒地转过头,撩起爪子就要挠我们,却恰好也看见了老师傅变成沙子的一幕,顿时呆立当场,忘记了攻击,等她再回过神来时,我们已经有所警惕,没了机会。
另一边传来地金童痛苦的嚎叫,天玉女瞪了我们一眼,冲向前去,扶起地金童,这个地金童被我伤的不轻,气都喘不开,这对活死人似乎没有把握吃下我们,搀扶着跑进电梯。
我和大师兄依然沉浸在极度的震惊中,没有心情去追击他们,等他们走了片刻,我们才抬起头,相互看了一眼,都说不出一句话来。
“这,太他么神奇了。”良久,大师兄深吸一口气,笑着叫喊起来,我没有大师兄这种豪放的情怀,神奇没感到,只感到毛骨悚然。
这天下午,大师兄住进酒店,他的房间开在我的隔壁,他抽了一下午的烟,给许多江湖上的朋友打电话,询问大活人变沙子的事情,得到的回复千篇一律,没什么进展。
我深感欧阳德的事情棘手,不但诡异,还牵扯到石溪道观、沐氏集团,根本就不是十万块加一个博士文凭这种级别的任务,一时间压力山大,小心脏有些受挫,竟拿捏不定要不要接下欧阳德这个单。
说实话,我万万没料到师父给我安排的第一个大单生意难度这么高,在亲眼看到老师傅变成沙子之前,我还信心满满,现在却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