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您不能走啊,您要走了,我这妹子可怎么办?”杜娘子急忙留人。
常御医气道:“我不走那谁来接生?若是无人接生,即使我使产道打开孩子也生不下来啊!”
“大、大人,娘子,我小时帮我娘接生过。”这时,王婆子在旁边期期艾艾的开了口,“小时家里穷,请不起产婆,我娘生孩子时都是我奶接的,我在一旁也学会了,后来我娘生我最小的弟妹时都是我接的。”
“成,就你接!”杜娘子拍板做主,又扭回头看向勉强睁着眼睛的秋色,“妹子,你看怎么样?”
秋色强挤出一丝笑容来,几不可见的点点头。
常御医仍是一肚子火气,念叨着,“要不是马大人老夫才不会来这儿,结果还是一淌浑水,弄不好就得弄老夫一身脏!”说完又对恢复意识的秋色道:“你现在体力不济,一会生孩子时可能会晕过去,我会用针叫醒你,到时你自己用力。”
杜娘子还奇怪,叫醒人怎么就用针呢?等她看到,常御医将一根根银针分别插进秋色的指甲缝里时,感觉自己的手指也疼了起来。不过这法子也确实奏效,原本眼皮耷拉就要昏睡过去的秋色被他这样一扎果然疼的醒了过来,紧咬下唇配合着王婆子一阵一阵的用力。
可是,这个场景也太骇人了些!杜娘子慌忙挪开了目光,一扭头却又看到被染红了的床单,只觉得自己忽悠一下仿佛置身于十八层地狱一般。
突然,王婆子惊喜的叫了起来,“生了,生了,夫人生了!还是个男孩!”
杜娘子和屋外的众人均是一喜,刚随后又感觉哪里不对劲,便全都屏住呼吸支起耳朵仔细的听,可听了半天却什么声音也没有,大家的心又提了起来。
“怎么回事?孩子怎么没哭呢?”杜娘子转过身来看向王婆子怀里的孩子,可随后她就怔住了,心狠狠的一揪,只见那孩子瘦小的好似是猫儿似的,而且浑身发青,躺在王婆子的怀里一动也不动,“这……”
秋色整个身体已经麻木的仿佛不是自己的一般,强撑着一口气挺在这里,听到王婆子说孩子生下来了,提着的心终于放下了,可是她却没有听到孩子的哭声,动动嘴唇,艰难的说了一句,“打!”只是声音轻的连她自己都听不清。
好在常御医还是有些经验的,见状忙指使王婆子二人,“还愣着做什么?赶紧的将孩子倒提过来,拍一拍啊!”
二人回过神来,手忙脚乱的将孩子倒提过来,抬手照着孩子的背部打了下去,厚实的手掌拍打在稚儿娇弱的脊背上,震的旁边的人心里直发酸。
秋色感觉自己的眼皮已经快合上了,耳边的一切声音也逐渐消失不见,唯有那巴掌声格外的清晰起来。
屋外的人也满心着急,香草忍不住在一旁问艾老虎,“老爷,不是说夫人生下来了吗?怎么没有听到孩子哭呢?”
艾老虎两只拳头攥着紧紧的,双眼紧盯着房间的窗户,恨不能盯出一个洞来。
旁边的马爷微摇摇头,轻叹口气,心道:看样子是这孩子没保住啊!
就在大家心惊胆颤的时候,屋中的两个女人却又哭又笑的叫了起来,“哭了哭了,他哭了!”
“老爷,刚才有哭声吗?”香草疑惑的问道。
艾老虎的心放下了一半,另一半却仿佛梗在了他的嗓子里,噎的他难受。刚刚那也能叫做哭声吗?说是猫叫都抬举他了!哭声弱小就意味着孩子不够健壮,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呢?
屋里强撑着一口气的秋色在听到那声好似猫儿一般的哭声时,终于晕死了过去。
“夫人!”
“妹子?太医,你快救她呀!”
刚松了一口气的众人紧接着又听到屋子里乱了起来,心又跟着提了起来。
“莫催,莫催!”常御医嘴里说着话,手中速度不减,拿出压箱底的金针开始在秋色的周身大穴上下针。
杜娘子眼看着明晃晃的长金针在秋色的身上扎下去又拨出来,转眼又从另一个地方扎下去,仿佛它扎的不是人而是一团棉花似的,急忙避开了眼。
“先将孩子给我,你去找两件细软的棉布衣服来,得给孩子包上啊!”杜娘子吩咐王婆子。
待她们这边将孩子包好,那边常御医也说了句‘好了’。
杜娘子欣喜的凑过来,却发现秋色还是昏迷不醒,除了在她的胸口上扎着几根金针,诧异的问道:“御医大人,不是说秋娘好了吗?这怎么还没醒啊?”
常御医拭了下脸上的汗,不高兴的道:“产妇刚生产完又流了那么多的血,能保住命就已经很不错了,要想让她现在就醒过来,除非是神仙!”
杜娘子一噎,刚想发问,艾老虎却一掀帘子从外面进来了。
王婆子惊讶的叫道:“老爷,你怎么进产房来了?快出去,男人进产房不吉利的。”
艾老虎没理她,盯着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秋色问道:“常御医,我夫人她怎么样了?”
“气血两亏,体虚脉弱。我现在帮她锁住了心脉,等待会儿她有意识时多喂她喝些红糖水,然后一点一点的加些稀粥,等明天我再过来给她看下。”
杜娘子在一旁忍不住插嘴问道:“那直接给秋娘用些人参鹿茸什么的不行么?”
常御医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她现在身子那么虚,吃得了那些东西吗?你要不想让她活就尽管喂好了!”
“我……”杜娘子的脸皮涨的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