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中添倒是没急着把我搀起来,借着酒劲儿又晃了两晃,嘿嘿笑着对身边那个光头说:“兄弟,看见没,到处都是脑残粉,甩都甩不掉。真他妈烦……”
说完了话,他又朝着我笑了笑说:“那什么,你,你叫啥呀?”
“马追猪。”我答道。
“马睡猪?不是亲爹起的吧,哈哈哈……”
说着话,两个人顿时一起狂笑了起来,我肺都快气炸了,要不是想看看他到底有没有真本事,我估计早就站起来削他一顿了。
这时就听张中添又说:“那什么,睡,睡猪啊……”
“张大师,是追猪……”
“嗨。都他妈一样,为啥睡呀?追上了呗!为啥追呀?为了睡呗!”
说完两人又哄堂大笑了起来,笑完了张中添才又说:“叫什么其实都一样,我以后就叫你小马吧。那个小马啊,你也知道,像我们这种名人呢,收徒费用是很高的,你看你这身穿着,哎呀,不是我不收你,一看你就没什么慧根……”
“大师,钱我有的是,我是今天遇到车祸才把衣服弄成了这样,您别急,今晚您带我先开开眼。明天一早我给我爸打电话,不管多少钱,马上给你送来……”
我胡吹一通。倒是把张中添的兴趣勾起来了,蹲下来问:“这么说,你爸挺有钱?”
“凑合着还行,我爸做电商的,单名一个‘云’字。”
反正吹也吹出来了,索性吹大点儿,我又朝着那个光头一撇眼说:“我还有个干儿子。做房地产的……”
牛皮吹这么大,要是一般情况下别人一听就知道我胡诌呢,可这俩都喝醉了脑子反应慢,尤其张中添,还真信了,赶紧把我搀了起来,给我拍了拍身上的土,笑呵呵说:“行了兄弟,你这徒弟我收了!你今晚想跟我去开开眼是不是?行,就让你去,但是可别吓住你,师傅我今天……”
张中添神秘一笑,“师傅我今天可是去……抓鬼呀……”
“师傅,我从小胆子就大,你就带我去吧!”
“好,那我就带你去开开眼。”
张中添说完又朝那个光头说:“兄弟。我让你准备的东西,都准备好了没?”
“哎哟我的老哥哥呀,这您就放心吧,刚才咱俩吃饭的时候我就打电话让人去准备了,不就是神坛贡品什么的,都给您在售楼处门口准备好了,只等着您过去了……”
“哎,不急不急。”
张中添摆了摆手,一副胸有成竹地表情,又说:“鬼这种东西啊,前夜轻易不会出来,因为夜里十二点是至阴之时,阴气最重,那时候才是它们出来走动的高峰期,所谓日夜分明,人白天行动晚上休息,鬼晚上走动白天休息,都是为了互相避让,井井有序,方能有条不紊也……”
张中添摇头晃脑一通说,我一听还真是那么个道理,显然这老小子确实有点本事。
这时就见张中添又搂住那光头的脖子说:“兄弟,要不你请客,咱先唱个歌去?金盛豪那儿听说新去了一批小妞儿,个个都是在校大学生,可水灵了……”
“哎哟我的老哥哥呀,您看这都几点了……”
那光头显然被鬼闹腾的已经没这份闲心了,把自己的江诗丹顿亮出来一看,已经是夜里十一点半了,赶紧又说:“要不咱先干正事儿吧,我十五万的定金可都给您了,您赶紧帮我把这事儿办妥了,回头咱怎么玩都行……”
“此言甚是,此言甚是。”
张中添说着就先上了车,随后光头也跟了上去,那个司机兄弟朝我一摆手,让我坐到了副驾驶座上。
车开动后,张中添把手机掏了出来,拨完号又对光头说:“你不用着急,我叫我徒弟先把法器给我送过去,不就是小鬼闹事吗,这是小事儿,我到那儿就能帮你解决好……”
张中添打了个电话之后,车也已经开出了市区,之前那个司机也跟我说了,这地是在原本一个村庄的地皮上建的,在郊区。
又二十分钟的功夫,眼看着就到十二点了,车也总算是到达了那座小区的附近,停在了黑灯瞎火的售楼处前。
借着路边的路灯光一看,几个穿着保安服的男人正立在售楼处的门口来回倒腾东西,售楼处的墙和门都是通透的钢化玻璃,直接能望进里面去,就见里面黑乎乎的、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影。
而售楼处正门口,已经摆好了一座神坛,神坛用黄布蒙着,上面摆着几样供品,以及桃木剑、摇魂铃、空白黄纸符、蜡烛、笔墨、引魂灯等应用之物,真别说,神坛两边和各插着一根招魂幡,摆着一对扎纸人,真别说,摆的还真全,还真有个道士起坛作法的样子。
看到这些,我心里不由地又嘀咕了起来,难道说,是我被张中添的外表给迷惑了,其实他确实有什么真本事?
可下了车没多久,我就发现我的想法错了,这个老小子,十足就是个骗子。
下了车之后,他先让俩保安伺候着把道袍穿了上,随后左手抓起桃木剑、右手攥起摇魂铃,一阵乱摇乱晃,嘴里还哼哼唧唧念叨了起来----
“茫茫酆都中~重重金刚山~茫茫天涯我的爱~绿绿的青山脚下花盛开~什么节奏最呀最摇摆~灵宝洞照无量光~喜洋洋~美羊羊~懒洋洋~啦啦啦黑猫警长~~刘大哥讲话理太偏~~妈了个巴子快还钱~~老婆我爱你~~”
总之他嘴里什么词儿都有,其他人都离得远没听清,他为了让我看仔细,还故意让我站到神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