魁巨苍怪异一笑,说:“怎么忽然觉得,你也变得能言善辩起来了?”
赢落也笑:“总觉得,能和朋友毫无保留,是件高兴的事情。”
“祝你顺利。”
“接你吉言了。”
两人隔着一些距离,彼此一笑。赢落背过身去,便离开了。
······
······
古牧树,其后小屋。
屋子里,一个蒙面女子正在等待,她隐在黑暗中。
魁巨苍打开门,便看见了她,就说:“今天来的真早。”
“那个人······是上次那个剑宗青相吗?”
“你不都听到了吗?”
这小屋离古牧树那般的近,这女子应当能够听见魁巨苍与赢落的对话的。
“我想问,你是不是帮他,帮过头了。”
琐碎的光,落在地上,当窗外的树被风摇摆时,光也变得不定了。
黑暗就在这些光的间隙中,魁巨苍随意的坐在了窗边,遮挡了那些阳光,他说:“第一次救他,是因为他杀了魁句,多少算帮我拿回了巨昂,后来,我才能在族中晋升的那般快,而且最重要的是,为大叔的‘梦’,我想先在凡人族中,留下一个善缘。”
“为什么选他。”
“原因很简单,他和魁句单打独斗。”
女子听着,却是不解魁巨苍的意思。
而魁巨苍记得,当初,他看到了林轻语扶着周舟离开。后来,再次记起这件事情的时候,从他们离开的方向,和远近距离,他判断,应该是赢落为了让他们更逃生,才选择了和那时已经受了重伤,但,却是真正切切的入圣修行者的魁句厮杀。
魁巨苍说:“他这样的人,最顾的,便是别人对他的恩,对他的好,施恩,就施在这种人身上。”
蒙面女子道:“真是好心机。”
“至于我今日帮他,则完全是因为他的目的,是冰漪族。”
蒙面女子,微微一笑,说:“所以,你告诉了他,那么多,且那么详细的事情,还跟他说了,冰漪族祠堂中,有着所有族人的名册,十族楼阁里,有所有重要族人生平记事。”
“可,你就不怕,他被抓了,会把你供出去?”
“他不会的。”
“为什么?”
“就因为,他重恩啊。”
“可,你和他相识,不超过一个月。如果·····”
魁巨苍忽的重重点头,说:“我信他。”
“我是说如果,他供你出去。”
“我知道有这个可能性,所以,我在赌。”
蒙面女子走向前,伸手抚着魁巨苍粗糙的脸庞,说:“巨苍,你知道吗?自从你刻意的去结交一个凡人族,拿到巨昂以后,在魁族中崭露头角,就变得越来越爱赌了,一次,赌的比一次大。”
魁巨苍握住女子的手腕,说:“我知道,但,这不是很好嘛?否则,我怎么可能用这短短数年功夫,就能到如今这样的位置。”
“我会为你害怕。”
“我也害怕啊,可,我更害怕,大叔的梦,永远没有实现的那一天。”
魁巨苍只是轻轻的笑着。
在荒疆谁人都知道,冰漪族与魁族之间彼此交恶,且明争暗斗。所有台面上的话语都是假的,真正的原因则是两族之间,有着庞大的领土争议。
在荒疆这样一个难以生存的地方,一片能生存的土地,胜过一切,甚至胜过生命,因为没有土地,没有食物,生命与枯败的草木,又有什么区别?
近来,魁族上层,更是暗暗的发布了一道密令,给所有身居高位的族人。能完成的人,自然,在魁族前途无量的。
为了单一的梦想,而不择手段。
其中,他已经没有想过什么对错了。对错只是被扫在两边的枯叶,或者苍雪,目光所及,只有梦。
“大叔的梦,就是我的梦。”
“有一天,我一定能做到的,赌,就赌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