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谁开始传的,朝廷的粮饷没了!
工地上,除了轩辕离带来的有两万军士以外,原来河工上的民夫和犯人也有数万之众。
河水决堤后除了淹死的,还趁乱跑了不少,但是后来恐惧官府抓捕,便陆续都回转了。
因为,这蟒河的河工、民夫都是北地的壮劳力。
蟒河决堤,冲走的是自己的家园,淹死的是自己的亲人,是以,回家救人不如在这里修筑堤坝。
只要洪水没了,自己的家人不就平安了吗?
当然了,这工地上也有一些是需要服役的犯人,刘学义和胡忠都在其中!
这两人相互不知,期初并不在一处。
大水决了堤,除了淹死的,工地上的犯人和民夫便都忙着逃跑。
自然是往自己家的方向,很快刘学义和胡忠两人便碰了头。
刘学义虽说是赵三花带到胡家庄的拖油瓶,但是胡忠的年龄也不过才二十多岁,两人互相还是有些印象。
虽然一开始都有些不敢相信,但是成了难兄难弟后,一开口,两人便听出了乡音,相互交了底,方知道竟是一个村的。
两人多年未见,长相都不敢认了。
特别是胡忠,对刘学义几乎没什么印象,只知道是村里那个瘸子的老婆,带来的那个拖油瓶!
刘学义对胡忠自然印象深些,人家是村里的地主,又是做了官的,见一面也印象颇深。
只是没想到两人会在这种情况下见面,一时不敢认罢了。
侥幸从洪水中逃了命的二人,都不敢回家,恐给家里带来灾祸。
南丰律法,对逃奴、逃犯的处罚一抓住便是砍头的死罪,窝藏逃犯和逃奴的也有大罪!
是以,二人都有些害怕。
两人藏了一天一夜,决定还是老老实实地服完了役再走。
因为,两人的刑期都是三年,已经就快要满了,何必再犯事呢?
于是,两人便又回了工地。
差役原以为两人逃了,已经造好名单,准备大水落了便派人追捕。
见二人回来,倒也高兴,对他们的看管都松了些,吃住也比其他犯人好了许多。
甚至给他们谋了个好差事,不让他们在工地上干些搬砖、抬石的重活,而是去村里打捞落水的人和财物。
很快便有人来跟胡忠搭话。
慢慢地,胡忠便被人家说动了心,“只要干好了,太子自然会起复重用于你……”云云。
好事自然要拉着好兄弟,胡忠便拉上了刘学义。
刘学义一听,太子的人竟然要重用自己,不敢置信的同时却热血沸腾。
“若是自己成了太子的手下,那该是何等风光!到时候,肖瑶那丫头还不是说娶就娶,不,让她给自己做妾!”
于是,刘学义也任凭人差遣了……
赈灾钱粮被劫持的当晚,刚刚修筑好的河堤便被人给扒开了,却危害不大,人也抓住了。
那人是个硬骨头,竟然什么都不说。
江山便道:“这人必是死士。”
因当晚捕抓此人时,这人武功虽不高强,却也跟江山过了几招,不是个一般的农家汉子。
再说,衙役管事处竟没有此人的名录!
第二日,“当官的瓜分粮饷逃走、各村子瘟疫肆虐、死人无数”的消息便在河工上传播开来,搞得人心惶惶。
这便是胡忠和刘学义等人的功劳了。
他们做不了大事,蛊惑人心的话倒是可以大肆传播的。
再加上太子的人在民夫中挑拨、煽风点火,不过两日,果然,晚上吃饭的时候,民夫们便闹起了事。
“这清汤寡水的,怎么能填饱肚子?”
“粮食都被黑心的官吏给扣了,是想要饿死我们!”
“干了半年,也不让回家,这是要累死我们吗?”
“家里的老人孩子都被瘟疫害死了!”
“我们要回家!”
“对,杀了这些当官的!”
……
蟒河河工的修建是个难事,除了修筑破损、决口之处,还要做河水改道。为了一劳永逸地解决蟒河水患,上下游又各修建了一个巨大的水库。
是以,这个工地蔓延几百里,大的工地就分了四五处。
从人员上来讲,有各村征集来的民夫、有牢里过来服役的犯人,有地方上的官员差役,有京城带来的兵士。
工地分散面积阔大、各色人等为数众多,管理起来,难度很大。
何况,轩辕离的军队也比较分散。
有在几个工地上干粗活的;有负责物资调运、巡逻治安的;有负责打捞、安置灾民的;有负责收治、救助病患的……
轩辕离的几个侍卫也都分散在不同的职位上,身边随手可用的人也就江山和江月两人。
此时,听江月汇报工地上有民夫作乱,轩辕离便眯起了眼,起身道:“去看看。”
若真是民夫倒没什么,只怕不是。
果然,到了地方,真正闹得凶狠的不过十几个人。这些人手持凶器,竟连官府的差役和厨房的伙夫都给打杀了!
正带领着几百人往外冲,轩辕离的军士拦他们不住,两帮人乒乒乓乓正打得不可开交!
其他从者甚重,个个拿着铁锨、棍棒,却不过是些胆小的民夫。
见工地上打死了人,平西王又过来了,很是有些害怕!
轩辕离望着被烧得不成样子的厨房、帐篷,被打死了的差役和伙夫,再看着聚集在一起的百十号人,冷哼一声,“谁过来说说,这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