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铁回了一下神,道:“我在想你刚来时用零花钱给家里换窗帘的事,呵呵。”
瞳瞳抬了一下头,柔顺的头发滑倒脸上,瞳瞳伸手把头发缕了一下,坐起身子,说:“叔叔当时是不是觉得我很傻啊?可我总觉得那间房子里的大花窗帘看着挺别扭的,一直想换下来,可又怕花钱。”
安铁也坐起身,拉着瞳瞳的手,把瞳瞳带到自己身边,跟自己坐在一张椅子上,让瞳瞳靠在自己身上,说:“丫头,跟叔叔说说,为什么喜欢鹅黄色。”
瞳瞳眯着眼睛,想了一会,说:“叔叔还记得在贵州看到的黄花吗?”
安铁听瞳瞳这么一说,想起在贵州时瞳瞳站在一望无际的黄花里,美得像梦一样的身影,想起瞳瞳光着脚丫踩在水里,晶莹的脚欢快地踢打着水面,那时候的瞳瞳,在安铁眼里就是那一朵朵黄花的化身,或者说,由一株黄花蜕变成的仙子。
安铁低着头,看着瞳瞳说:“记得,丫头是喜欢那种黄花?喜欢鹅黄色是爱屋及乌啊?”
瞳瞳的嘴角浮起一丝微笑,故作玄虚地说:“也对,也不对。”
绵软的风还在吹着,沙沙声被安铁和瞳瞳轻声的对话替代,瞳瞳领口和袖口的荷叶边被吹得像舞动着的蝴蝶,在这白沙蓝海间显得轻灵而耀眼,瞳瞳用脚慢慢地踢着脚边的沙子,沙滩上的脚印被扬起的沙子浅浅地覆盖着,却还是能看出瞳瞳脚印的形状。
安铁把视线看向不远处的椰树林,给瞳瞳拂了一下乱发,说:“怎么叫也对也不对啊,说说。”
瞳瞳眨了一下眼睛,在明亮的光线下,瞳瞳的眼球染上了一层浅琥珀色的透明光晕,柔声道:“我喜欢那种颜色主要是因为叔叔。”
安铁看看瞳瞳,心里不解地问:“因为我?我不记得说过喜欢黄色。”
瞳瞳俏皮地笑了一下,道:“叔叔给我的感觉是鹅黄色的,难道叔叔不觉得吗?我四年前在火车上遇到叔叔的时候,叔叔睡在对面的床上,那时候阳光正好照着叔叔的脸,叔叔的表情看起来很柔和,很明亮,就像是鹅黄色给人的感觉。反正,我觉得这种颜色好。”
安铁听了有点发懵,皱着眉头看看瞳瞳,道:“有这回事?不对啊,丫头,你那时候还有时间看我啊,我在那睡觉一直听你咿咿呀呀地哭,很吵,我还以为我在做噩梦,嘿嘿。”
瞳瞳往安铁怀里一缩,娇声道:“啊?叔叔那时候那么讨厌我啊?我说你怎么老想着把我送走呢。”
安铁抱着瞳瞳,笑了一下,语气坚定而柔和地说:“小丫头,还记仇呢?”
瞳瞳环抱着安铁腰,靠着安铁轻声说:“现在叔叔就是赶我走我也不走。”
安铁把下巴抵在瞳瞳的头上,嗅着瞳瞳头发里的淡淡香味,说:“好了,不说这些了,我带你到椰树林那边走走,那边的椰子树非常高大,要是有卖椰子的,咱们买来喝,好不?”
安铁便拉着瞳瞳的手往椰树林那边走,细软的沙子从趾缝间滑过,踩在在脚上非常舒服,温度也很合适,不会有烫脚的感觉,安铁牵着瞳瞳的手一边缓慢闲适地往前走,一边给瞳瞳描述着周围的景色。
大海就在眼前,周遭的一切都轻轻柔柔的,时间仿佛也跟着这种闲适的心情慢了下来,瞳瞳的衣袖不时地摆动着,裙摆也像花朵一样绽开,而瞳瞳的笑容,竟比着午后的光线还要明亮。
刚才还走在沙滩上,这么一会,就踏入青翠的草地上,安铁怕青草划破瞳瞳的脚,把手上拎着的鞋子给瞳瞳穿上,瞳瞳一手扶着安铁的肩膀,虽然什么也看不见,可还是低着头,像凝视着安铁似的,或者正在想象安铁给她穿鞋的动作。
瞳瞳的鞋子是一双绿色的凉拖,刚才租椅子和阳伞时安铁给瞳瞳买的,正好适合在沙地和草地上行走,安铁蹲在地上,轻柔地握着瞳瞳的脚,心里居然有种非常激动的感觉,瞳瞳的脚小巧而晶莹,皮肤细嫩紧致,在安铁的掌心里像一块光滑的玉石,让安铁不忍放手。
穿了半天,安铁才把瞳瞳的鞋穿好,拉着瞳瞳的手往椰树林里走,置身在高大的椰树中,有种处于热带雨林的感觉。走在椰树林里,风更轻了,空气中飘荡着一种让人无端就会激动起来的气味,这种混合了海水、青草和热带植物的空气微微有些潮湿,吸进肺里非常舒服。
安铁看到前边不远的地方居然有一张吊床,心想,这个渡假酒店还挺细致,对瞳瞳说:’丫头,前面有个吊床,你在上面躺着等叔叔给你买椰子,好不好?”
瞳瞳说:“嗯,我就老老实实地坐在那等着,嘻嘻,那个吊床周围的景色肯定很美?”
安铁抱起瞳瞳,一边往吊床的方向走,一边说:“这里全是椰子树,吊床就在两棵挺粗的椰子树中间,下面就是草地,躺上去肯定舒服。”说着,已经到了吊床旁边。
安铁把瞳瞳放在吊床上,吊床随着瞳瞳的躺上去而晃动了起来,瞳瞳抓住安铁的手臂惊呼道:“叔叔 ,我不会掉下去?”
安铁道:“不会,绳子系得很结实,不远的地方就有个卖椰子的,丫头等着叔叔给你买椰汁喝。”
安铁走到附近的椰子摊,买了两个椰子,插好吸管,扭头往瞳瞳那边一看,有一个年轻的男人正往瞳瞳那边走,安铁暗想,坏了,看来那个吊床不是酒店的,估计是那个人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