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皇还在物色其它妃嫔,已经快定下了……”大太监低着头道:“很多都是重臣之女,以后有他们在朝上为皇上说话,想必皇上的处境会松轻许多,可是,老奴心里不舒服,便来向皇后请罪……”
傅倾颜心微微沉了下去,笑容也有些淡了,定了定神,道:“这是上皇的决定,与公公有何相干?!”
大太监摇摇头道:“上皇是奴才的主子,奴才不得不从,只是觉得对不住娘娘和皇上,心里实在难受……”
“公公快起来吧……”傅倾颜忙扶起他,大太监也心中难受,也不想皇后为难,便起来了,只是眼露疲惫,也看着她。
傅倾颜闭了闭眼睛,坐了下来,道:“父皇真是费心了。”
“娘娘,上皇的想法与皇上与娘娘都不一样,只是看在上皇一片心思的份上,哪怕只是与娘娘相对的心,却不是坏心,还望娘娘不要放在心上,小心处理……”大太监道:“老奴太了解上皇了,上皇心中不舒坦,再加上有些忌惮,才会出了这样的招数,给娘娘和陛下添麻烦了,老奴只想来请个罪,以后但凡还有得罪娘娘的地方,望娘娘体谅……”
傅倾颜点点头道:“公公在宫中也费了不少心,公公年纪还不算大吧,怎么头发都白了?!”
“老奴今年四十有五了……”大太监道:“跟着上皇多年,俗话说皇帝不急太监急,老奴啊,也是操了一辈子心,可是,谁让上皇是奴才的主子呢……”
傅倾颜见他苦笑,道:“公公也辛苦了一辈子,都这么累了,为何不出宫去荣养?!”
“只因放心不下上皇……”大太监道:“老奴不瞒皇后,上皇如今只剩下皇上一个亲人,原本以为老奴是要跟着上皇出宫的,可是现下上皇要留在宫中,老奴若不看着,就怕上皇这性子,怕是折腾的有一天会连皇上也失去了,老奴实在不忍心……看到这一天,老奴是怕呀,只能一天天的提醒着上皇,但愿他能想通透明白才好……上皇虽禅了位,也心有忌惮之意,不再干涉朝政,可是,后宫……上皇还是想不明白,老奴日日说着,上皇也听不进去,反全疑心老奴向着皇上这边,只是上皇与皇上是一心的,如何对立起来?!……”
大太监越说越语到深处,便眼眶微湿了。
傅倾颜递上帕子给他,道:“公公真是至忠之人,这一头的发都急成了这般,跟在上皇身边多年,真是不容易……”
大太监擦了泪,道:“辛苦倒没什么,只是还是心里担心,到如今,老奴也不知道该怎么劝了,只是皇后娘娘,看在皇上的面子上,只要上皇没那么过份,还望娘娘能多担待,也千万别因上皇影响了娘娘与皇上的感情,只看在他们父子情深的份上,多多包容……”
傅倾颜沉默着点了点头,闭了闭眼睛,也不再多说。
大太监似还要再说两句,却不知从何说起,总觉得再说下去,便是过于为难皇后娘娘了。
说罢,枯坐了一会,待眼眶正常了,才告退。
傅倾颜道:“公公辛苦了大半辈子,这一生可曾后悔?!”
“能跟在上皇身边多年,不曾后悔……”大太监顿住脚步道。
“吴公公心有丘壑,有大智慧,若上皇身边没有公公在,只怕情景会更糟,若是换个心术不正的人在,怕是大凤朝已毁灭一半了……”傅倾颜道:“公公对大凤朝的恩德,就算天下人都不知道,我却知道,公公,我是女子,理不应为大凤朝向你示感激之情,可是今天,就让我为大凤朝,为皇上,向你郑重的道一声谢吧……”
吴公公转过头,看着皇后一拜下来,他吃了一惊,看皇后十分郑重,僵在那里,反应过来后忙也拜了下来道:“老奴怎么敢受贵人之礼?!”
“这个礼,公公受得……”傅倾颜道:“这个礼是为大凤朝,为皇上,为天下百姓谢公公的恩德。公公受得,公公之功,可抵得过百万雄兵……”
吴总管泪如雨下,连嘴唇都哆嗦了起来。
傅倾颜起了身,却直视着吴总管道:“只是,上皇与我与皇上之间,若是有些事情再恶化发展下去,只怕以公公一人之力劝也不能改,有些事情也许是注定的……”
吴公公心中一惊。震惊的看着她。
“我对上皇心中有愧,在可以容忍的范围内,我一定会尽量的弥补,叫我跪上三天,九天,一百天……我都可以,只有这些不行……”傅倾颜道:“这些都已经超出了我的底线,吴公公,上皇若真要如此,我也会尽力反击……我绝不是坐以待毙的人,还望公公明白,也能体谅。这些话不必复述给上皇听,只望公公能明白,不要再做无用之功,反倒伤了自己……”
“娘娘的意思是,上皇的意思再也不可更改了?”大太监喃喃道:“娘娘的决心也不可更改吗?!”
傅倾颜点了点头,虽然残酷,却是承认了。
吴公公心中一寒,呆呆的坐到了椅子上,面如死灰。
“老奴明白了……”吴公公的脸色灰败,微微的叹了一口气,喃喃道:“……阻了一辈子,拦了一辈子,操了一辈子的心,到最后也许有些确实是注定的……也许上皇不留在宫中是最好的……上皇是皇上如今唯一的亲人,能不干涉后宫自是最好不过……”
“公公放心,上皇与我都知道皇上的底线在哪儿,我与上皇,都不会伤了彼此的性命,其它的,不过是较量权衡,还望公公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