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书易的琴声很动人。
就连平日里好动的小白猿都抱着小腿,眯着大眼睛倾身细听。
悠扬琴声飘飘荡荡,宛如仙乐一样揽住了天上的云彩。虽然听不懂韩书易唱的是什么,其所吐之言沧桑古朴,不似是当世之言,饶是如此,李凌峰亦听得目驰神迷。
曲调优缓回荡,仿佛恋人在耳边轻语,字里行间中,有香甜的蜜意,直欲勾起人内心深处对于爱的倾求!
仙乐!亦或是魔音?!
单单勾引人心潮这一点,说是魔音也不为过,大多数的魔音都是以勾起人内心潜藏的**,渴求以达到控制的地步。只是韩书易的这曲妙乐,唤起的却是世人心中最美好的渴望:就这样泌入其中,也没关系吧!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说君兮君不知……”
韩书易拉拢慢捻着琴弦,优美的歌声一遍又一遍地轻吟着,眉宇之间有说不尽的怀念与悲伤,直欲令人沉迷其间,去抚慰他的伤痛。
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
如今连这片你最爱的洞天也要消逝了,陵君,你可会伤怀?
观石亭台依旧在,只是不见了那个穿着青衣书生服,巧笑倩兮看着自己的人。
岁月,当真是如此的无情么?
韩书易俊美的脸上写满了落寞与寂凉,满腔的不甘却又不知向何人诉说。
苍天?也许吧,岁月是苍天的利刃,夺走了自己熟悉的一切,既然如此,为何不将我也湮灭在岁月长河中呢?为何让我独自存活下来呢?颜圣曾言东云顽劣,难道这就是“顽劣”的惩罚吗?太重了,太重了啊颜圣……
琴声悠悠,好似要将这片天地也染上秋色,明明是一曲情歌,却给人一种萧瑟之感。
神经再大条的人此时也听得出来,韩书易的心情不好。
虽然很是奇怪为何这小白脸突然间就开始悲古伤今了起来,李凌峰还是走了过去,坐在他身边:“想谈谈吗?”
看着李凌峰一副居委会大妈要开导苦涩小年青的模样,方才还满目感伤的韩书易,表情别提有多怪异了。
“凌兄……在下只是观此地萧凉古色,不免有些感怀而已,你不用……这个样子吧……”
“啧!你这人……”方才还一脸“知心姐姐”的李凌峰瞬间就崩下了脸:“不识情趣!”
韩书易:“……”
于是,场面顿时冷了下来……
……
“凌兄,若有一天你一觉醒来,发现已是悠悠千万年,整个世界早已沧海桑田,物是人非,你作何感想?”沉默了片刻,韩书易盯着李凌峰,莫名问道。/
李凌峰闻言猛然一怔,往日里那懒散的笑容渐渐敛去。
前生地球上的四十来年不是说抹去就抹去的。虽然李凌峰自己总是在报怨这里不好,那里不好,环境恶化得如何的严重,物价上涨得如何的飞快,食品变得如何的令人不放心,可说一千道一万,那颗蔚蓝色的星球才是自己真正的家啊!
金窝银窝真的不如自己的狗窝。
来到这片异界大陆,李凌峰才发现,自己是真的怀念曾经拥有的世界。只是,自己是再也回不去了。
想到这里,李凌峰的脸上也不禁露出了深深的落寞与沧桑。
韩书易的一语,直接勾起了李凌峰内心深处极力想隐藏的东西,十六岁的面容上不应流露出这种与其年龄不相符的表情,只是这看在韩书易的眼中,却是愈加笃定了其心中所想。
悠悠千万年?自己一觉醒来,可是连整个世界都不一样了啊!
“悠悠千载一觉逝,吾梦不语谁人知?”李凌峰故作洒脱地一摆大袖:“有那瞎伤感的功夫还不如多出去找找宝贝,出去能卖不少钱呢!”
韩书易刚听他前面一句,不觉眼睛一亮,只是听到后面,不觉得有些无语:俗!
“这凌兄,还真是……”韩书易真是有些哭笑不得了,只是被李凌峰这一打岔,倒也是冲淡了不少心中的悲凉之意。
“话说韩小白脸,你方才唱的是什么呀,还挺好听的。”又换回往日里那懒洋洋的欠揍表情,李凌峰嘿嘿笑道:“只比我那‘一休歌’差了那么一丝丝而已,想来必是什么传世名曲吧……”
韩书易的脑门上瞬间闪过一团黑线。
你那叫歌?市井哩语都比你的好听!曲调倒也还算凑和,那歌词怎么回事?割鸡割鸡割鸡割鸡?低价,粗鄙,下流!嘶~还有点疼……
韩书易很是理智地不接“一休歌”的话茬,只是言道:“当不得什么传世名曲,‘越人歌’而已。”
“越人歌啊……越人……”李凌峰猛地一怔,愣愣问道:“越人歌?鄂君子皙那个越人歌?”
韩书易双眼一亮:“你还知道鄂君子皙?”
“我那个太阳哟……”李凌峰差点没吐了:“离我远点!你这个死基佬!”
李凌峰这时候突然想起来了,这货在跟自己说起“石陵秘境”的时候曾说过,这秘境乃是以一位古人的名字命名的,那位古人正是名叫“石陵君”。
怪不得这货能唱得那么动情,原来是在与这位“石陵君”神交啊!基情能跨越时间的限制,这个韩小白脸恐怕也就独此一份了。
李凌峰此时的心情别提有多崩溃了。
想想自己这一路走来没少跟这家伙勾肩搭背,虽然老被这家伙借故推躲,现在看来,这货是欲迎还拒啊!再一看韩书易俊美得不像话的脸,李凌峰觉得:对!就是你了!死基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