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之夭夭,灼灼其华。子之于归,宜其室家。桃之夭夭,有蕡其实。子之于归,宜其家室。桃之夭夭,其叶蓁蓁。子之于归,宜其家人。”
阿娇便是踏着这样响彻未央宫的曲调中,下了马车。一左一右的两个婆子将阿娇仔细的扶下了马车。刘彻上前一步,稳稳的牵住阿娇的手,仔细的看着阿娇低垂的脑袋,心里舒了一口气。他,终于要娶到阿娇了。
长年殿门前的司仪看见阿娇下了马车,便连忙高声唱道:“赞者入席。 ”赞者指新郎最年长的长辈,所以窦太后在宫娥的搀扶下,缓缓的坐上了主位。主位的另一边,久病的刘启也是一脸高兴的坐在那里,面色虽然还是有些苍白,便是坐着,也是半靠在王皇后的身上的,但是全身的喜气还是不容忽视的。
待窦太后入座安稳后,刘彻牵着阿娇的手也走进了大殿。阿娇透过头上凤冠,微微环视着四周,来的臣子并不多。窦太后听着声音,再加上身边有婢子低声汇报情况,得知了两人已经进殿,身边婢子仔细的为窦太后端着杯子,将酒倒满,等待阿娇和刘彻的入席。
婚礼崇尚洁净,他们刚刚入了大殿,便有御、媵(现在的伴郎、伴娘)二人准备好了浇水舆洗的用具,为入席前的阿娇和刘彻进行沃舆礼。
阿娇面无表情的将手浸泡在温热的水中,看着纤细的十指在水纹的荡漾下显得有些飘忽,她的目光也变得飘忽起来。微微抬头,透过凤冠她好像看见了在她对面的是韩昱,韩昱也抬头看着自己,他的唇畔露出一抹笑意,是她从未见过的。
“阿娇,为什么这般看我?”
“因为……”阿娇一愣,猛地回神,这才发现自己对面的是刘彻,刘彻迟疑的看着自己,阿娇嘲讽的勾起唇,将手从水里拿出来,任由着媵者为自己擦拭干净。韩昱才不会有这样的笑,他的笑容里带着的从来都是嘲讽和轻蔑,哪里会有这样柔和中带着强势的笑容。
御、媵二人将洗舆用具拿下,阿娇和刘彻对席而坐,有婢子将酒肉端了上来,举行。同牢礼的意思是需要两个人在同一时间开始喝同一种酒,吃同一种肉,由此得来。而对席的位置是男西女东,意思是指阴阳交会。
同牢礼之后便是合卺礼。
阿娇看着面前的酒杯,长袖下的手想要将杯子端起来,可是手臂像是不听使唤了一般怎么也抬不起来。合卺酒,本应该和最爱的人在一起共饮的啊,她怎么可以……刘彻端起案桌前的酒杯,却久久不见阿娇动作,微微蹙眉,小声提醒:“阿娇,你在发什么呆,该举杯了。”
阿娇回神,左手死死的捏着右手的手臂,最终还是颤抖着将杯子给端了起来,微微抬眸看着刘彻。刘彻将自己手里的杯子递到阿娇面前,阿娇垂眸看着刘彻递过来的杯子,也将手里的杯子递给了刘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