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
马氏此举可是吓坏了齐正宁兄弟四人。
四人争相起身去拉母亲,他们心中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恨父亲的冷漠无情。
‘咚’的一声闷响。
他们还是迟一步,马氏的头结结实实撞上了墙壁。
因马氏撞墙受了重伤,齐正宁四兄弟仇恨的看着父亲。
那眼神恨不得将父亲给撕了,齐常新只得将休妻这个话题放下。
他嘴里骂得痛快,其实心里对四个儿子还是有些怯的。
万一真将儿孙们全得罪了,将他们逼上绝路,难保他们不会做出什么过激的事儿来。
幸好马氏没死,她要是真死了,那几个畜生还不得将他给砍了。
而原本要提的一件事,因马氏受伤也无法提及,只好等她伤愈。
得知事情全经过后,沈氏、柳氏、杨氏和吴氏四人非常愤怒,对齐常新也特别的憎恶,都在心里暗搓搓的希望他再次得疯病,永远不要痊愈。
她们想着,公公这样做简直就是教坏儿孙,万一丈夫被他潜移默化了,也变得像他这般冷酷无情,那可怎么办?
都是女人,都为人妻,特别能体会被丈夫羞辱是何等滋味。
他才回来十二个时辰,就将家里闹得鸡飞狗跳,再待下去,谁知他还要做出什么惊天骇地之事。
她们不管马氏以前有没有害阿如等几位姨娘,也不管她是不是让齐叔在药里动手脚,这一刻,她们是和马氏站在一起的,对齐常新只有讨厌。
四人商量好,轮流排班来伺候马氏。
本已心灰意冷的马氏,见媳妇们都贴心的照应着,心里微微有了一些暖意。
特别是面对沈氏时,她有了那么一丝愧意。
服药之后,马氏轻轻叹了口气,对沈氏说道,“老三媳妇,我以前对不住你……你也别放在心上。
经了这次的事,我也想了许多,人争一辈子强一辈子又有什么用,到头来不敌男人一句话。
老三虽然脑子一根筋,有些事儿总转不过来,惹你伤心了,可他对你却是一心一意的,在人前他处处还是顾及你的颜面,怕你受委屈,这点比他那老子要胜千倍,这也是我比较欣慰的地方,四个儿子都还算好,没一个随了那老下作,否则这日子可真的一点盼头也没。
老三媳妇,人无完人,就难为你心放宽一些,尽可能的去谅解老三那倔脑子,我希望你们都好好的过日子,别闹得像我们现在这样不可收拾……”
说着,她又红了眼睛。
对她这番发自肺腑之言,沈氏很感动。
嫁进齐家十八年,马氏对她除了挑剔还是挑剔,从来没和她交过心,这是头一次。
虽不是完全赞同马氏所言,但大部分言辞还是有道理的。
女人辛苦的相夫教子,操持内务,哪日一个不小心让丈夫不快活了,他就可以抬着下巴霸道的挥手说‘休妻’。
简简单单两个字,有时就会葬送女人的性命。
而女人对男人有再多的不满,也没有办法说出‘休夫’二字,就算和离也得丈夫同意,或者娘家有足够的权势,否则此路也是行不通的,只能继续委屈的活着。
女人活着可真是难啊!
沈氏不由在心里长长叹了口气,然后郑重的对马氏说了感激之言。
齐常新也安静了几日,没敢再折腾。
他也怕闹出人命来。
齐正宁四兄弟先前商议的庆贺也一事也暂搁了下来,他们现在弑父的心思都有了,哪儿还有闲情逸致去庆贺他痊愈。
齐妙对祖父彻底失望,对他也是憎恶到极致。
她有些担心的是祖父要是长期如此下去,安宁侯府将永无安宁之日,可配不得‘安宁’二字了。
在她烦闷之时,幸好纪陌那边有好消息传来,说他已探得秦丝师兄的一些消息。
齐妙借着给容昭郡主送端阳节礼物的机会去见了纪陌。
她不确定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就未带秦丝。
纪陌依旧一身随意的装束,神态之间自有一股洒脱的fēng_liú姿态,一双墨玉般的眸子里光华流转。
齐妙见到纪陌,他第一句话就说,“最近你们侯府很是热闹吧。”
肯定的语气。
“嗯,我祖父回来了。”齐妙有些尴尬的点点头,心里想着什么事都瞒不了他。
“呵呵,那倒是喜事啊。”纪陌轻轻一笑。
齐妙不想提祖父,就将话题转移,“九王爷,不知秦丝师兄到底是怎么回事?还请告知。”
纪陌面色稍敛,说道,“他知道了自个儿的出身,受不了那打击就出家为僧了。”
“他是什么出身?”齐妙忙追问。
纪陌沉默了,没有立即回答,忽然意识到有那么一点儿尴尬。
因有些话不好意思当面对她说。
“怎么了?难道很不光彩吗?”齐妙见他这样,不由猜测着。
纪陌轻轻点头,算是承认了。
齐妙又问,“难道他父母亲是山贼盗匪?又或者是无恶不作的奸倿小人?”
纪陌忙摆摆手,“并非如此,他……他母亲生他时是未婚之身,生下他之后就投河自尽了,幸好被他师父收养……”
原来他是私生子,他母亲生下他之后就投河,极有可能是被人强迫致孕的……
他得知这消息后感觉无颜面对秦丝,更配不上秦丝,于是就偷偷离开了她,疏离冷待她,就是希望她对他死心啊。
纪陌说得很含蓄,但齐妙还是听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