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氏得知儿子找她,还想着儿子是有什么体己话要说呢,便匆匆赶了过来。
谁料一见面,她还未落座,他便迫不急待问这个。
林氏面色一沉,不悦的说道,“澈儿,你好好的问那丫头做什么?你难道忘了自个儿遭了哪些罪吗?”
话里话外透着对齐妙浓烈的恨意。
徐澈微微一笑,温声劝道,“母亲,您请息怒,我只是随口问问,那日在容昭郡主府见到她,发现她变得比以前好看了。
我还记得初见她时,她是头发焦黄的丑丫头,未出一年功夫,竟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赫然变成了美人,令我称奇和惊艳。”
“啊呸!”林氏收起往日在人前的慈祥温和,狠狠啐道,“就她那丑模样,哪能当得美人二字,澈儿你怎么眼界越来越窄,丑八怪都能看成天仙。”
忽地,她眼神一凛,狠狠的瞪着徐澈问,“澈儿,你老实告诉我,你这胳膊受伤是否与齐五有关?”
“母亲您怎会有这想法呢,当然不是,齐五她要敢伤我,我岂能饶她。”徐澈立即很认真的答道。
“哼,没有最好。”林氏并不怀疑儿子会骗她,警告道,“澈儿,你虽不是三岁的孩童,可有些话我还是想要提醒你,你在女子身上吃的亏已经不少了,可千万不能再重蹈覆辙,否则你这一生就算完了。
澈儿,我不管你心里有多么痛恨齐五,在高中状元之前你都不可再去招惹她,母亲不想你再节生枝而影响前程,等你高中之后,我自会想办法替你收拾她,用不着你出手。”
“母亲教训的是,孩儿记下了,从今日开始,孩儿定当更加勤奋。力争在会试殿试中取得好成绩。
至于齐五,孩儿不会去惹她,母亲您也别莫理她,您是长辈发。也是晚辈,您和她计较,失的可是您的颜面。”徐澈十分温顺的应了,并顺便劝慰着母亲。
林氏看他的眼神有些诧异。
她总觉得儿子从西南回来后有些不一样了,可要说是哪儿不一样吧。她又说不清楚,但就是有这种感觉。
特别是现在,这种感觉愈发强烈。
这番话乍一听是为她着想,担心她名声受损,实则是担心她会为难齐五!
他竟担心齐五?
这怎么可能?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让他有了如此惊人的变化,难道真的因为齐五变美了?
儿子是喜欢美人,可……可也不至于因此就放下了那滔天的恨意吧?
她看着儿子长大,他的心思她还是清楚的,以前他可是恨透了齐五。恨不得一刀杀了齐五,有好几次和她说话时都透露出了这心思。
她当时都吓死了,为了平息他心中对齐五的恨意,她私下里不知劝了多少回,就怕他会惹出祸事来。
可现在他竟劝她莫要为难齐五?
太不可思议了。
徐澈接收到母亲讶异的眼神,他淡淡一笑,“母亲,我希望能亲自报仇,只要这样才能消我心头之恨,否则我会死不瞑目。”
“呸呸!你这傻孩子。说什么死不死的,真是晦气,赶紧打自个儿嘴巴两下。”林氏赶紧狠狠的往地上啐了几口唾沫,似乎这样就能消了不吉。
她心中的疑惑也顿消。还是她的儿子,他没有任何变化。
徐澈真的打了自个儿嘴巴两下。
齐五,不管你如何逃避,我都一定要娶你!
因为你本来就是我的妻子,我不许你嫁给任何人。
你生是我徐家的人,死是我徐家的鬼。
齐五。你且等着,最迟明年,我就会定下咱们二人的亲事,到时我一定会好好疼你的。
徐澈眼神有些飘忽,深邃的黑眸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他在想什么齐妙不知,可她照样心神不宁。
自从容昭郡主府归来后,因为徐澈怪异的表现,她就一直心事重重。
徐澈的举动在她看来不合理,可对他来说,一定是别有用意,他不会无缘无故如此做为。
那么他的用意何在?
他是想感动她?还是故意戏耍她?又或者是在酝酿着什么阴谋?
齐妙思来想去,最后两种的可能性极大。
她虽然痛恨徐澈,可不得不佩服他的忍劲,竟然还能关心恨之入骨的仇人,换做是她,不补上一刀、踹上一脚已经是天大的仁慈。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现在的徐澈才是真正的可怕,以前的徐澈将对她的恨意清楚明白的写在面上,所有人都能瞧得真真切切,她也能感觉到他扑而来的浓浓恨意。
可现在她面对他时,竟然真的感觉不到他对她的恨意。
哪怕是一丝丝的恨意都没有,好像以前所发生的那些事情只是幻觉,是她凭空臆测出来的,人家徐澈原本就是这样温润如玉的谦谦君子,值得所有人喜欢和敬重,包括她,她应该雀跃欢喜他对她的好。
这样的感觉好可怕。
要是徐澈一直用这样的态度对她,刚开始也许她还有怒气和恨意,时间久了,她的火气可能真的就没了,到了那时,便是她走向地狱的开始。
因为人只有在逆境中才会随时保持清醒,才会成长,过于平静安逸的日子会消磨斗志,磨平她身上的锐角和尖刺。
所以,她要提起十二分精神来,一刻都不能懈怠,绝不能让徐澈的阴谋得逞!
接下来的日子过的很平静,徐澈没有再出现。
天气也一日比一日冷了起来,当树叶纷纷落下时,京城迎来了入冬后的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