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莲忽然跪在门口,守门的婆子赶紧进院去禀了宝珠。
宝珠眉头立即就皱了起来。
她低声道,“你问她为何要跪,然后将她拉起来,别吵醒了夫人。”
婆子应声离去,但很快又折了回来。
“宝珠姑娘,白小姐说她是来向夫人赔罪的,未见到夫人之前,她死活不愿意起来。”婆子满面无奈。
宝珠又气又无奈,只好亲自去劝。
但白莲坚持跪着。
你愿意跪那就跪着吧!
要不是因为你,夫人又怎会生气,更不会受伤,你跪着也应该。
宝珠暗暗恼火,转身进了屋子。
想着等沈氏醒了之后,再将这事告诉她。
在屋里熟睡的沈氏对外面发生的事并不知晓。
而齐正致正一步步向海棠苑走来。
他面上表情有些僵硬,步伐缓慢,似在思考着什么。
不经意间一抬头,白莲的娇弱的身影映入眼帘。
莲儿怎跪在那儿?
齐正致快步走了过去,“莲儿。”
边走边唤。
听到齐正致的呼喊声,白莲心中大喜,果真没有白跪。
她用手背抹了下双眼,眼睛有些辣。
美丽的眸子里立即盈满水雾。
白莲扭头看向齐正致,咬着唇轻声唤,“舅父。”
“莲儿你快起来,好好的跪在这儿做什么?”齐正致大步走近,立即伸手去扶她。
白莲轻轻摇头,哽咽着道,“舅父,莲儿无脸见您,都是莲儿不好,害湛哥哥受委屈了。”
“有话起来再说,告诉舅父,是谁让你跪在这儿的?”齐正致脸色越发阴沉。
口中问白莲,其实答案在他心里。
齐正致一进府就去了松鹤院。
马氏说了昨日所发生的事,又添油加醋数落了沈氏对她不敬,忤逆顶撞她,希望他能好好教训沈氏。
他知道昨日是白莲和齐湛一起出府的,极有可能是沈氏让白莲下跪的。
卉娘啊卉娘,你明知我的难处,为何不支持我,还偏让我为难呢?
齐正致眸现痛苦之色。
白莲这时弱弱的回答道,“舅父,没人让我跪,我想向三舅母认错,可三舅母不想见我。为了表示诚意,莲儿就跪了。”
卉娘这是逼着她跪下?
齐正致在心中叹气。
齐妙听说白莲跪在海棠苑门口时,牙狠狠咬了咬。
该死的贱*人是想让父亲和全府的人误会娘亲啊。
前世白莲就故意在海棠苑门前下跪过一回。
父亲认为是母亲逼她下跪,为此事与母亲大吵一架。
被冤枉的母亲气的差点要自尽。
不能让旧事重演,齐妙立即向海棠苑跑去。
齐妙到达海棠苑门口,正好见到齐正致扶白莲起来,并温声劝慰着。
齐正致满面的心疼,白莲美丽的双眸里泪花盈盈,不知情的定以他们是父女。
慈爱的父亲正在安慰受委屈的小白兔女儿。
好一幅感人至深的温情画面。
齐妙唇角微微一勾,开口问白莲,“白表姐这又受了什么委屈呢?”
齐正致专心安慰白莲,没注意齐妙来了。
听闻她的说话声,他莫名有些心虚,并往后退了两步。
离白莲略略远一点儿。
“五表妹。”白莲向齐正致身后躲了躲。
似很惧怕齐妙。
她的举动让齐正致更心疼,皱眉对齐妙说道,“妙儿,好好对你莲表姐说话。”
“三郎,你对妙儿说话那样凶做什么?”沈氏的声音从院子里传来。
宝珠得知齐正致回来了,暗道不好,赶紧将沈氏给喊醒。
沈氏听宝珠简单说了下事情经过,不由冷笑着出来看。
她还没出院门,就听到齐正致在教训齐妙,心头怒火更盛。
齐正致迎向沈氏,轻揽她的肩膀,轻声问,“卉娘,莲儿为湛儿一事来向你赔罪,你怎么不让她进去说话。
莲儿身子一身娇弱,之前又受了些伤,跪在冷冰冰的地上肯定伤身体……”
而白莲则又扑通一声,跪在了沈氏面前,低声道,“舅母……咝……全是莲……咝……莲儿的错,您要……咝……”
话说得很不流畅,中间夹杂着倒吸冷气的声音。
只是齐正致注意力在沈氏身上,并未察觉出异样。
齐妙一直盯着白莲,在她屈膝的瞬间,将一块尖利的碎石踢过去。
白莲的膝盖正好跪在碎石之上。
单薄的秋裳可抵挡不住碎石咯肉之痛。
齐正致话一出口,沈氏立即就明白他话中的意思。
是她让白莲跪在海棠苑门口的!
白莲啊白莲,我还真是小看了你。
沈氏看了眼眼泪汪汪的白莲,反问齐正致,“三郎,你认为是我让她跪的,是不是?”
“卉娘,我……我没那意思。”齐正致讪着脸色否认,同时又去拉白莲,“莲儿,有话起来说,莫要再跪。”
“不许拉!”沈氏将他的手给拽了回来,看着白莲冷冷的说道,“她既然喜欢跪,那就让她跪着好了,你拉她做什么。”
白莲被石头咯的痛苦,见齐正致伸手来扶,立即就想起身。
谁料膝盖刚离地一点儿,就被沈氏给阻止了。
她只得又重新跪下。
跪下的瞬间,她五官扭曲了起来。
膝盖下好像又多了什么东西,似乎要戳进她的骨头里。
白莲忽然看向齐妙,肯定是她在暗地里使坏。
齐妙正似笑非笑的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