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很静。
姚氏与白莲二人沉闷的叩头声就显得很重。
“姨母,雨琴知道错了,您大仁大量,别与我这等小人计较,您就原谅我这一回吧。”姚氏抱着马氏的腿哭喊。
马氏眉头紧拧,十分不耐烦的抬脚,将姚氏踹去一旁。
马氏沉着脸说道,“姚雨睛你错了,我没那么宽的胸怀,今儿一开始我就劝你莫胡言乱语,及时知错认错,我当你什么话都没说,还会像以前一样待你们母女。
可你呢?
你不听我的劝,一门心思要将老三往死里逼,这些年老三待你们母女如何,大家可都瞧在眼里,你却要这样害他,你这心思何其歹毒。
你在害老三时,可曾想过放过老三,放过我们安宁侯府,现在求饶已晚,机会给了你,是你没珍惜。”
铁了心不原谅姚氏,她不仅仅是为了齐正致。
她想着万一有哪日她也不小心得罪了姚氏,姚氏也一定会像今日这样对她,不能再养只恶狼在身旁。
姚氏牙一咬,抬手狠狠了自己两巴掌,不放弃的说道,“姨母,是我混蛋,我对不起您,对不起三表哥,我是见到莲儿的样子心里恨,才混蛋的想要找三表哥的麻烦。
我不是人,我是畜生,姨母您就不要和一个畜生计较了……”
雪白的面上顿时红肿起来。
梨花带雨的伤美人,令人不由心生怜惜。
只可惜在座的男人看穿她的本质,对她恶心都来不及,又有谁会心疼她。
就连特爱美人的齐四也看着她皱眉,无半点心疼。
她又煽了一耳光,转身面向齐正致哭着求,“三表哥你就原谅我这一回吧,我保证往后会好好做人,绝不会再做糊涂事,我不是人啊。求你看在言峰的面子上,可怜可怜我们母女吧……”
姚氏知道,要是离了安宁侯府,她们母女二人再也享受不了眼下的荣华富贵。
这些年是从齐正致那儿得了不少银子和东西。可她们无经济来源,往后只能坐吃山空,再多的银子都不够花。
除非是过那种穷苦日子,那还能撑得住。
可她不要过穷苦日子,她要继续享受这富贵。
且万一什么东西都不让带。她们母女只能饿死街头了。
沈氏见姚氏这时候还拿白言峰说事,不由怒了。
她冷笑一声,说道,“姚氏,你女儿并非白家人,你还好意思拿报恩来说事,你真的不知羞耻为何物吗?”
不管滴血验亲的结果是否准确,这是姚氏自个儿选的路,就得承担后果。
眼下白莲已不是白言峰之女,齐正致对她已无照顾抚养的责任。她已无法再用道德来绑架他、要挟他。
同时姚氏婚后失贞,更无资格再拿白家任何人做借口来提条件。
眼下她们母女二人与安宁侯府的关系,仅仅只是马氏的亲戚。
“不是那样的,莲儿是言峰的女儿,那结果算不得数的。我为了让莲儿成为三表哥的女儿,就悄悄在水里加了白矾……”姚氏拼命的摇头,想要否定结果。
同时将她的算计给说出来。
可惜她谎言说得太多,就算说真话,也无人信她。
众人都认白莲是那黑脸汉子女儿的事实。
“够了!姚氏你满嘴谎话,是非黑白岂容你一人在那儿说道。从今往后请你离我们一家人远远的,越远越好。”沈氏斥道。
“你们若不信,我们可以重新再验一回,我这回真的没骗你们。莲儿不是三表哥之女,她真的是言峰的女儿。”姚氏看着马氏乞求。
马氏抬着下巴,冷冷睨了她一眼,说道,“姚雨琴,你想验亲就验亲。你想说白莲是谁的女儿就是谁的女儿,你当我们安宁侯府是什么地儿?你以为你是谁呀?
立即收拾东西给我滚!”
斥骂后,她又觉得不对,立即补充,“不对,你们母女眼下所有的一切都是我们安宁侯府的,你们连根针都不能带走。
要不是老婆子心善,你们身上衣裳都要扒下来,立即给我滚出府去,不要让我亲自动手。”
马氏的坚决,还有众人的表情,姚氏知道想留下的可能性是微乎其微。
姚氏眼睛里终于真正有了悲伤和害怕。
她将最后希望寄托在齐正致身上。
“三表哥,求你救救我们母女吧!”姚氏爬到齐正致身旁,拼命的磕头。
白莲因嘴受伤无法说话,她只能用可怜兮兮的眼神看着齐正致,不停摇头。
口中呜呜咽咽。
雪白光滑的额头红紫了一大块,有些地方皮都蹭破了,隐隐有血丝,这是叩头留下的印迹。
白莲也抱了齐正致的腿,哭着求饶。
泪水打湿了他的袍子。
要是以往,齐正致早就心疼得将白莲扶将起来,而后尽力的去帮她。
可此刻看她伤心落泪,看她可怜的求饶,他竟没有心疼,只是悲哀事情变成今日这样。
哀莫大于心死,他是真的被姚氏母女伤透了心。
齐正致不理会姚氏,只是看着白莲说,“莲儿,并非是舅父狠心不救你,实在是你母亲太狠毒,三舅父不敢再留你们在身旁。
以前我给了你们不少银子,这些银子足够你们往后生活了,希望你们出府后能好好悔改,认真做人,莫要再给白家脸上抹黑,不能让你父亲受辱。
你起来吧,跪再久也无用。”
白莲是不是白言峰的女儿,他不愿再多想。
他愿意相信姚氏后来的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