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的车开出了一段路程后又驶离了小路,车轮下尘土轻扬,黍离的车一直不远不近的跟着,两辆车一前一后正是向着澜沙江而去。
行至江畔中年人下车平静的望着缓缓跟来的车,他不论是外貌还是体形看上去都极其普通,穿着也极是随意,只是身上的淡然之色比常人少了几分烟火味,他的眼睛有点像身后的澜沙江,表面上看似江水平静无常的流动着,水底却是激流涌动。
黍离把车停在距离那辆车十米开外的一次平坦地,下车后与李彤并肩向中年人走过去,稍稍打量了对方一眼说道:“终于肯露面了。”
中年人微笑道:“沈八海这老家伙是有几分眼光,竟找到了你这样一个人才,呵呵,你叫黍离对吧,刚开始的时候我只当你挺有点手段,没想到连唐门都敢得罪,特意来看看你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还是真的天地不惧。”
黍离暗中皱了皱眉,不漏声色的问道:“你可曾看出来了?”
中年人不置可否,说道:“如果说你仅是凭着背后有沈八海作为依仗就敢不上把唐门放在眼里,我是不信的,但你究竟又有什么通天的手段,我到此刻还是没能看明白,现在的年轻人我们这一辈的确是很难懂了。”
“原来你是替唐门当说客的。”黍离笑道。
中年人淡淡的笑了两声,漫不经心的摇头说道:“把这女娃留下你走吧。”
黍离依旧笑言道:“她虽然喜欢澜沙江但从没想过要常留在此,而且你也还没见到我有什么通天手段,怎么能肯定我一定会留下她?”
中年人眼中闪过了一道不易觉察的精芒,说道:“看你有几分值得称道之处,留在这里实在可惜,可你执意不领我这份情,那我也只好放下怜才之心,不过在此之前我还是要奉劝一句,你们一路走到这里实属不易,但不可能再走下去,如果就此放弃你们两人都还可以离开。”
自从见过了九爷后李彤真正明白了人不可貌相的道理,这个中年人看上去比九爷还要平常,但她还是觉得他恐怕和九爷一样都是不简单的人物,心中免不了有所担忧,就听黍离说道:“我们当然要离开,路当然还要走下去,你选的地方很不错,虽然我不懂风水,但这林青水秀不失为一个理想的长眠之地。”
中年人挂着微笑的脸这时候如同涂上了一层冰霜,凛然之色让李彤禁不住浑身一颤,那是一种她从未见过也无法理解的气势,用具体的感受来形容就是他好似转眼间变成了拿着血淋淋大刀的煞神,造成的可怖威压令人连逃跑的勇气都没有了。
黍离不为所动,只是风轻云淡的问了一句:“怎么称呼?”
“阙子。”中年人负手而立傲然回道。
就在他话音一落时黍离忽然掠身而出,身旁的李彤还没反应过来就看到他已经到了中年人阙子身前,她曾说过她不懂男人的世界,不明白男人之间只为了一句话就能舍生忘死,现在又多加一条,男人之间连招呼都不打就要生死相搏。
黍离犹如一道飓风瞬息间掠过数米距离到了阙子面前,然而阙子似是毫不意外,欣长的身影立而不动,黍离迅如雷电的手袭至面门时他才抬起了背在身后的手,他的动作看上柔缓无力,效果却是立竿见影,从一个诡异的角度擒向黍离的手腕,手法飘忽竟让黍离无法确定这招是实是虚,只得撤手而回……
然而,黍离的手刚撤至一半阙子的手就像蛇一样缠住了他的小臂,他不论是攻是退阙子的手都不离左右,他快对方就快,他慢对方也慢,一时间那只手竟收不回来!
李彤在一旁看的眼花缭乱,只觉阙子的手就好似变魔术一般,明明是在左边,可眼睛都还没眨就又到了右边,有点像是一根丝线缠在了黍离的胳膊上让黍离摆脱不掉,她虽不懂武功但也看出了黍离不妙的处境。
“缠丝擒拿手?”
黍离惊声轻叱,倒不是这个套武功有多么稀奇,而是能把这套擒拿手用的这般神乎其神他还从来没有见过,他不仅手指整只手竟真的柔软如丝,而且还有一股诡异的粘合力,黍离连连化解但又连连被缠,无奈之下他脚下移动试图用方位的转变来摆脱,可对方就似粘在了他身上一样随他而动,无论前后左右始终不离分毫。
阙子此刻仿佛一位运筹帷幄的世外高人,惬意的把黍离控制在了鼓掌之中,他的确只用了一只手掌就让黍离有了狼狈之相,就在他以为胜券在握时黍离的手猛然抽离,速度比之前快了将近十倍,虽然猝不及防但他还是手影一变跟了上去,就在他又要缠住黍离的手时,黍离手腕一转四指并拢以令人难以置信的速度切向了他的咽喉……
如果说阙子的手是在变魔术,那么黍离的手就是有了魔法,因为李彤眼睁睁的看着黍离的手竟然消失了!
事实上是因为黍离的速度让李彤的视觉来不及反应,但阙子还是有着瞬即的反应机会,不是他的手还能跟上黍离的速度,而是在手刀即将切中咽喉时他巧妙的退开一步躲开了这致命一击,饶是如此还是惊出了一身冷汗。
黍离一击不中并未追击,阙子诧异而凝重的看着他,沉声说道:“果真有几分手段,我倒是小瞧你了。”
“小看对手的代价往往都是惨重的,你恐怕也不会例外。”黍离冷外凝重,仅从那一套缠丝擒拿手就能看住这人的身手不是以前遇到的那些人能比的。
阙子不无遗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