披着黑色斗篷的高挑身影径自在黑暗的通道里向上一层的楼梯走去。在这样肮脏混乱尽显丑陋的地方,他如过无人之境般,微微抬着下颌,脸上挂着似笑非笑的表情悠然地迈着步伐前行,对两旁栅栏后的哀嚎和怒骂充耳不闻。
“老师,我以为,你还远不到独自坐在摇椅上回忆过往的年纪。”来到最高的塔楼,轻叩房门得到允许后,这就是黑发红眸的男子进门的第一句话。
坐在木制的椅子上捧着一本厚厚的书正在看的老人,听了这话并没有抬起头,只是微微撩了下眼皮,瞅了自己唯一的学生一眼,答非所问的说:“这世上大多数知识都能在书上找到,古老的东方国度有句话是这样的,‘读书百遍,其义自见’。汤姆,我不认为随便来打扰一位老人的求知欲,是种值得赞扬的行为。”
“哦,当然,我尊敬的老师。”volde挑了挑眉,笑道。
脱□上的斗篷挂在门口的衣架上,然后volde极为熟稔地漂浮了墙角的那张垫着一块毛皮的木椅,放在老人身边,自己走过去坐了下来。
纽蒙迦德,这所德国巫师界的监狱,除了关押了这些罪犯之外,在最高的塔楼里面,三十年来,还一直住着一位影响了整个欧洲的人物——盖勒特·格林德沃。尽管这位前代最危险的黑巫师,被关在纽蒙迦德三十年,但是德国圣徒依然以这位马首是瞻。而没有多少人知道的是,这位黑魔王唯一的学生,正是当代最危险的黑巫师lod volde.
这个此刻坐了两代最危险黑巫师的房间,三十年来一点都没有改变,还是那么狭小简陋,除了两面墙壁上摆满了书籍的书架和一座壁炉之外,只陈列着极少的几个雕工粗犷且质地坚硬的木制家具。值得庆幸的是,因为是塔楼,这里的空气和阳光都非常自然而充沛,让关心这位老人的人们不用过于担心他不懂得善待自己。
“嗯。”盖勒特·格林德沃把正在读的那一章看完,抬头看了眼也坐在旁边翻书的volde,“那么,你是来做什么的呢?”
volde笑得极为诚恳:“我是来看望你的啊,老师。”
前一代黑魔王轻笑了一声,满是皱纹的脸变得柔和了一些,但是褐色的眼睛里的光芒依然是那么锐利:“汤姆,我不管你和外面的那些孩子们达成了什么协议,但是你也别想说服我再做些什么。”
“在十年前,我就放弃了。”volde毫不在意地说,“眠龙除非自己愿意醒来,否则的话,打扰他的人只会自讨苦吃,不是吗?”
盖勒特挑起一边的眉毛,几乎要和同样灰白的头发融到了一起:“我很喜欢你的比喻。”
“不过,我对现在的生活很满意。”盖勒特双眉舒展开来,嘴角微微地扬起,笑了起来,“特别是,当你经常能从书本中发现以前漏过的有趣东西的时候。”
volde到现在也没有相信,假如真正是认真的决斗的话,盖勒特会输给邓布利多。那一战的真相,一直被埋藏在两个当事人的心中。也是那个时候,volde才知道盖勒特·格林德沃和阿不思·邓布利多竟是年少时期的好友。那一次战争,盖勒特坚持不干涉英国巫师界,也是因为对邓布利多的一个承诺。
只是,是否还有更深一层的关系……也没那么重要了。不管如何,将这位风云一世的黑魔王囚禁在这里三十年的,都只是他自己罢了。
黑发的新魔王敛起了脸上的神色,严肃地问道:“老师,不知道你对于血统觉醒,了解多少?”
“哦?”盖勒特坐正了过于瘦高而显得有些佝偻的身体,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我只知道,有一部分巫师,会在一定的巧合之下,觉醒身体内魔法生物的血统。但是,有没有一种人,是天生就带有血统的特质,但是并没有真正的血统觉醒呢?”仿佛小时候在这位魔王身边学习的时候一样,volde脸上带着一丝困惑,将自己不明白的问题提了出来。
盖勒特看了他的红眸一眼:“就比如你的羽蛇血统?”
volde轻轻摇了摇头:“我的眼睛之所以变成和萨拉扎先祖一样的红色,是因为使用了血液净化这个禁术,强制性地让血液里魔法生物的血脉更为纯粹。并没有真正的血统觉醒。”
盖勒特点点头,这一点他也是知道的。只是去年看到volde的时候,发现他那使用禁术造成的腊白肤色已经没有了,不仅端丽的容貌比以前更甚,魔力也变得强大了许多。他还以为是volde的血统正式觉醒了才发生的改变。
“但是,你生来就会蛇语,不是吗?这也是一种血统特质。”
volde沉默了。一直都把蛇佬腔这个天赋当作是斯莱特林的象征,却完全忘记了,斯莱特林之所以会有这些特殊天赋,正是因为有着羽蛇的血统。居然思路一直只在西弗一个人身上打转,忽略了自己。这可真是‘灯下黑’,volde笑了起来:“嗯,是的。我竟一直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是谁让你失去了冷静,汤姆?”盖勒特有些好奇地问道。
volde看着盖勒特,沉吟了一会,才回答:“西弗。西弗勒斯·普林斯。”
“是他……”盖勒特站了起来,慢慢地走到窗边,向远山之中若隐若现的那座著名天鹅堡的尖顶看去。夕阳还挂在地平线上,天空被余晖染成宝石般的紫色。老人静静地想了一会,转过身用那双锐利的褐色眼眸看着volde.
“你能守住自己的弱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