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理竞赛预赛，是在一种很奇妙的氛围中结束的，带着队伍返回景文时，看到小型客车车厢里，唐磊、杨小娟等几名学生都是一副有气无力的模样，连杨昌平的情绪都很不对劲，黄景耀才突然拍了拍手。
除了司机许伟明之外，其他人全部看过来时，他才笑道，“怎么，觉得打击有点大？”
“是啊，黄老师，我是最喜欢物理的，也觉得自己很擅长，高二期末考试虽然总成绩不好，但理综里物理满分，还是让我挺自豪的，就是这次预赛觉得题目超难，自己像是在受虐一样，可像你说的，我只是以前准备不足，总体来说在孙哥拿着科学杂志来之前，我状态还是很好的。”
“就是止步他来之前，他来了后我都觉得好崩溃，打击人也不是这么打击的，还要不要我们活了？”
…………
唐磊几个这才纷纷开口，言说中更不断看向孙明辉，那目光中的哀怨和纠结，简直让人不忍直视。
注视下孙明辉也尴尬了，他一开始还真没考虑多，只是觉得自己在体温充电器上还一直困在瓶颈里，突然得到这科学杂志的样刊，才觉得自己还有点实力，而以前，他也是各方面只从黄景耀那里索取，没有任何回报，得到样刊后，就想着哪怕把荣誉和黄景耀分享下也是好的。
然后就来了，目前的情况也真的出乎预料了。
“好了，你们受打击也是正常的，这小子一个文科生做到这些，的确有些夸张。”哀怨的氛围下黄景耀则点了点头，“不过有件事。还是让明辉自己说吧，就说一下他高一没分班前。物理拿过几次满分。”
高中分文理，一般就是在高一暑假前，也是高一时孙明辉才学过物理，高二开始就是文科生了。
“一次也没有啊，我那时候虽然物理成绩不错，但却从没拿过满分。”孙明辉立刻开口，结果唐磊几人也纷纷愣了。
“一次没有？怎么可能？”
“这没什么啊，我当时物理是比其他科目好一些，但可能是当时还小，学习没那么用心。也可能考试时经常马虎大意，反正物理分数虽然次次不低，满分却从没有，加上化学很差，生物一般，反倒政史地比较平均才选的文科。”孙明辉再次开口，这时候他也明白了黄景耀的意思。说完这话没等黄景耀再开口，就主动向唐磊等人继续解释起来。
“我高二一年没学，高三时也没有物理这课程的，只是进黄老师班里后，我两个室友拿了些比较好玩的东西，就是体温手电筒，引起了我的兴趣想研究。从那以后越研究。越觉得自己物理知识差，就重新拿出书温习了。黄老师知道后也没反对，反而很支持我，还主动帮我找高二高三的物理课本，我算在前半学期正常课程之外，自学了半学期单独的物理，等假期里来了电灵感，研究了体温充电器，有点小进展后更感觉自己各种知识不足，黄老师才给准备了更多的书籍，帮我我找来了李教授他们……”
很清晰直白的解释了当初，这一番话听得唐磊等人有些不敢相信，可他们却知道，这货真是文科生，物理只能是自学。
“听到了吧，他当初的底子还不如你们，而高一的课程大家都是一样的，证明你们也未必就比他差，天赋上只要不差，他能做到的你们难道做不到？或许天赋灵感，这些东西不确定，无法把握，但谈到基础，去年这个时候他可远不如你们，你们怎么不在今年里尝试一下？”
黄景耀笑着开了口，他知道这样简单的安慰开解，肯定没法一下子就让唐磊等人的情绪恢复起来，不过只要稍微缓解一下，随后再多开解几次也就可以了。
言语下，唐磊几个脸上的哀怨和纠结也轻了些，这也是必然，知道让他们差点崩溃的家伙其实还有不如他们的时候，心里肯定会好受些。
“虽然还是觉得打击很大，不过孙哥出来一次，总算也有点好事，那就是听了他的事后，我对于这次物理竞赛倒没什么失望了，哪怕以我之前考试的发挥程度来看，肯定是被淘汰的事，可淘汰就淘汰吧，感觉无所谓了。”
“可不是，今天是物理竞赛呢，刚出考试时，我都郁闷的想打自己几下了，现在好了，不管淘汰还是能进入复赛，其实不就是那会事么，多不值得在意。”
…………
心情好受些唐磊甚至开起了玩笑，这玩笑话才让杨小娟几个一惊，也纷纷失笑起来。
预赛里只有小部分能胜出，进入复赛，以他们考试的发挥来说，基本都是被淘汰的命，没有足够的准备和练习，半数以上题目都做不出，又怎么可能有信心？现在好了，谁还会在意那些。
见几人轻松起来，孙明辉再次失笑道，“别说你们考不好，就是让我现在去考，我也未必能比你们考得好，要知道我只是在个别方面有了点成绩，考试上考的却比较全面。”
“行了，你就少说两句，我们才好受了一点。”唐磊终于大笑起来，笑过后才道，“按你这么说，各方面都有不如我的，你都想着冲击诺贝尔了，那岂不是也可以试一试？”
“试试就试试嘛，反正这不是一时片刻的，可能十几年几十年，一辈子了，要我说咱们都可以试试，就算为黄老师争口气，也要多出几个诺贝尔获奖者才行。”
孙明辉又笑着说了一句，连黄景耀都笑了起来，“还多出几个？你们什么时候只要出现一个，我就满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