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荣说着,手放在景青脑袋上揉了揉,以资鼓励。
“你看,你也没提前说一声,这初次见面,我们来得匆忙,没给嫂子准备见面礼……”景荣为难道。
景青这时候拉了拉景荣的衣摆,说道:“父亲,我有。”
景荣眨眼,有点诧异:“你有礼物?”
“嗯。”景青松开印漓的手,走到容怀书跟前,从兜里掏了个东西,捏着小拳头递到容怀书跟前:“舅妈,初次见面,送给你的礼物。”
容怀书嘴角抽了抽,他敢跟屋里任何一个人来硬的,唯独不能跟这小箩卜头来硬的。就算被这贼精的小东西‘算计’了,他也得笑着接受啊。
容怀书最终挤出个笑脸,伸出手接了景青手里的东西。那是颗奶糖,糖纸上歪歪扭扭地画着画,看上去像是手工做的。
“谢……”容怀书正要跟景青道谢,却见景青给了他糖后,又冲他伸手。
景青眨着大眼睛,说道:“舅妈,我的见面礼呢?”
容怀书很想把手里的糖再给这小屁孩塞回去,但他不能这么做。
“叔叔回去给你。”容怀书笑。
景青忍不住愣了,然后突然羞答答地捧着脸:“舅妈你真好看。”
容怀书:“……”
景荣一把抱起了景青,在他的小脸蛋上亲了一口:“下午可以吃冰淇林。”
“嗯!”景青一脸幸福地抱着景荣的脖子——无它,父亲实在是很少抱他,亲亲更是少之又少。看来今天是做对了事,以后就把那个叔叔叫舅妈了,父亲一定会很开心。
景荣这边得了便宜就松了口,容怀书虽然郁闷,但也没再过多求什么‘胜负’。目前最重要的,是两家人的互相承认啊。
这顿饭倒吃得愉快,景外热情。
“嫂子你尝尝这个干煸鳝鱼,不一样的菜谱,杨芹的自创。”
“哎哟,这个豆腐羹特别爽口,嫂子你一定不能错过。”
“还有这个炒野菌,那叫一个鲜啊,别客气,嫂子吃啊。”
容怀书眯了眯眼,转头就对着印漓叫:“弟妹,你也多吃点。”
印漓眨眨眼,无辜望天——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爸爸是男孩。”景青嘟着嘴,不高兴了:“舅妈你不要欺负爸爸。”
容怀书确定了,这个看上去乖巧可爱的小东西,百分百的狼崽子!
容怀书笑:“我也是男的啊,可你还叫我舅妈呢。”
景青拧着眉头,转头看景渊,问道:“舅舅,我不能叫舅妈吗?”
容怀书:“……”
好一招祸水东引啊,啧啧,这小东西,景家还真是会捡宝啊。
景渊笑着给景青舀了一勺豆腐羹,揉了揉他的头发:“能啊,果果想叫什么就叫什么,只要有礼貌就好。”
“嗯!”景青点头,又看向容怀书:“舅妈。”
容怀书:“……”
大人不记‘小人’过,我忍。
撇开容怀书的个人情绪来说,这顿饭宾主尽欢。
景渊的心也放下来——很有可能是因为,老爷子被景荣跟印漓刺激了一番,承受力大了不少。
景渊唯一庆幸的,就是他们家对血脉不是很看重,当然,这也是区别对待——比如,饭桌上谈论到景青的学习的时候,就不避免谈到了孩子,然后……唯一一个还没有伴儿的薛罗,就成了长辈们期盼的对象。
薛罗望天——感觉,自己好像成了‘受害者’啊。
总之,景渊跟容怀书的开诚布公,出人意料的顺利。景渊当然也知道,这其中有容怀书的家族出力周旋,应该在容怀书进入那个岛上训练的时候,他们就开始跟老爷子接触了,不然也不会这么顺利。
不过饭后发生了点小插曲。
这种场合,难免要喝酒。而桌上,老人居多,虽然个顶个能喝,但小辈们也不好灌酒。而老辈们递过来的酒又不能不喝……
景渊喝了不少,但容怀书更是海量——整整两坛酒,他直接上碗喝的。
景渊虽然一直看热闹,但看到后来也难免坐不住了。这个喝法,人干事?
“没事吧?”景渊站在容怀书的旁边,看着容怀书问道。
容怀书站得笔直,闻言侧头一笑,眼中却有细细的几条血丝。这让容怀书本来俊美的五官,看上去有几分阴煞狠厉,整个人的气势都变了。如果让景青现在来叫‘舅妈’,小家伙一定会吓得躲到印漓怀里。
景渊微微皱眉:“醉了?”
容怀书依旧笑着,伸出手摸了摸景渊的脸,然后拉起景渊的手腕,一言不发下楼了。
其他人早就下楼准备下午的消遣,但看景渊跟容怀书下来,都面面相觑。不过那七个老人家却一个个抿着嘴笑,显然都明白容怀书的情况。
“小渊呐,你开车带小梳子回去吧。”一号老爷子开了口,说道:“他醉得有些厉害,你别跟他计较啊。”
景渊眨眼——果然醉了么。
“那,我先带他回去休息了。”景渊点了头,挨个跟长辈们打了招呼后,带着容怀书上车回家。
在车里,容怀书坐得笔直。在这一刻,景渊才第一次清晰地认识到,这个男人是从小习武的。那种从他身上透出来、金戈铁马的铿锵气势,实在具有很大的压迫力。
两人一路无话,回到公寓楼下,容怀书下车后,依旧拽着景渊的手腕,力气大得让景渊有些不适,但也没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