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大有拿着鸡毛当令箭的架势,绕过众人坐在主座的银张小椅上,以手支颐,扬眉道:“两位皇子起来吧,下官可担不起这一跪。”
大皇子和秦昭复杂的对视一眼,父皇竟然先一步派人埋伏在此,这次他们都难逃一劫故而只能。。。欺瞒过去。
“海大人不知父皇最近身体如何?我二人不过实在这武林宴会上闹着玩,千万不要惊扰了他。”大皇子这话说的一点也不委婉。
海全讽笑一声,让那两个皇子浑身的不舒服,他走下来的时候撇了眼华锦,用手指着道:“看见那个美人了么?那才是闹着玩,什么都没参乎,完全是看好戏的,至于你们,本官是钦赐的御史,只受大王的指令,你们两个皇子打没打,违反没违反条令,自有圣裁,本官只负责告诉大王你们到底做了什么,顺手抓回朝阳,其他的。。。一概不管。”
华锦躲在柱子后边心道自己怎么躲着他还非要提,这不是把自己往火坑里推么?虽说要是去了北戎朝阳自己倒是方便行事,但以这样的方式,只能是下下策,不知道是不是梁攸的馊主意。
秦昭冷目凌厉扫过海全,他一个御史竟然连他们的一点面子也不给,都说御史大夫最是不知变通,这几年得罪了不少官员,今日一看估计他不是得罪了他们,是被好多官员记恨吧。
“阁下一定要如此不留情面么?”
海全摇摇头,一副坦然的样子,大有我什么都没做的,你却委屈我的架势,道:“法不容情,两位殿下也不要怪海某,我还是懂官场的道理的,这次宴会上这么多人打了起来肯定是要抓几个做人证的,到时候两位殿下的罪名还要靠他们来取证。”
秦昭看着海全心道这个人也不是不知变通啊,到时候全抓了自己的人,在父皇面前说几句好话,自己还有什么罪名?
他不傻大皇子也不傻,同时道:“那带谁去受审!”
海全叹了口气,十分无奈的样子,道:“两位殿下不要着急,这取证调查是十分谨慎的事。”
他上扬嘴角,用手摸了摸腮边的微微胡茬在殿中走了一圈,仔细看看那些侍卫,又转眼看看那些服装各异的武人,看得两个皇子干着急,他终于停下回到座上,伸手一指道:“依下官看来那两对情侣就不错,年轻体壮,头脑清醒,受得起重刑,经的起盘问,最重要的是。。。置身事外!”
秦昭抬眼看去有两人躲在角落女的确实是绝色,男的俊俏却神情冷峻,自己根本不认识,倒也罢了。剩下的一对被大皇子的人五花大绑,正是赵沥泉和林婉颖,他粗粗算了一下,那对男女是赵庄的客人,不知道会怎么说,但林婉颖恨死了秦晖,赵沥泉也相信自己。至少自己这边还得了两人不至于落了下风,点了点头道:“既然大人觉得公允,本王没什么意见。”
大皇子却皱眉道:“你没什么意见,本王有,虽说那角落的两人没什么,只是另一对男女分明被本王的人绑着,在父皇面前难免会胡言乱语,到时候本王那就是百口莫辩。。。。。。”
海全定睛看着大皇子特意讽刺道:“怎么殿下觉得本官抓个您的侍卫就公允了?”
大皇子脱口而出道:“公允。”
。。。。。。
幽静的古道蔓延无尽,像是好久未经足迹的样子。然而此刻古道一端阵阵的马蹄声悠悠的传来,寻声望去一辆马车正缓缓前行。马车绚丽华贵,以看便知非商及贵。
“你们能不能安静一会?懒人就是屎尿多。”一个随行的金吾卫嫌弃而熟练的把马车停下来,帮韩卿尘把她抱下来,道:“快点去,一早上去了七八次,还不嫌累。”
华锦这病秧子被他们带走以证人的身份,也不能被亏待,海全特意让她带上了随行的大夫,一个侍女还准备了不少药剂,若不是他年纪太大,看他折腾再三也要带自己走的劲头,她肯定以为他是看上她了。
朝阳是不可能只是两三日的路程的样子,华锦这一路总是找机会去留下一些线索,他们在赵庄留下的军队在宴会前早被移走,若他们出了事,他们也能找来。
华锦却也是累了,她本就还未恢复,又经过了这样的**,身子疲软,忍不住倚在韩卿尘身上,韩卿尘常觉得他的天地,一尺,三寸。
身前身后,一步距离。
今日华锦出奇的乖顺,多次和他有肢体的接触,这一路上也只是插科打诨,甚少谈论朝事,难得的轻松惬意如冰封被打破云层被洞开,那人轻俏而不容拒绝的靠近,依在他肩,清甜的呼吸拂动他颊侧的面纱,掠在脸颊上,柔软而凉。
韩卿尘却有点茫然,有点疑惑,他微微皱着眉,不知道该怎么做。
那么近那么静的呼吸,近在耳侧,湿润温暖,他应该讨厌的,正如他讨厌粗劣的布料吵杂的声音刺眼的光亮……所有的声音都如碎木吱嘎,所有的光亮都如白电刺眼,粗劣的衣物好似磨肤的砂纸,甚至那些脸,常常也裂成一堆令人恐惧的碎片。
然而此刻这静而切的呼吸,却让他突然觉得幽谧难言。
韩卿尘转脸看着华锦的侧脸,她像个小猫,柔软而娇弱,任何人也想不到昨日的一场大战会是这样一个人所为。
“你喜欢我,对么?”华锦启唇,只一句话却让韩卿尘的脸红的彻底,连手脚都不知道如何摆。
“你洞悉人心的本领向来是比我强的,本来。。。我以为你会更早看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