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纤纤对华锦极尽温柔的一笑,又潇洒而绝然的转过头,华锦的力量根本递不过她拉回去衣角的气力,秦纤纤看着这狼烟烽火,地下家乡派来的两万赤甲狼军,她最敬爱的兄长骑着红鬃赤驹面上却冷酷无比,令人心寒,如坠深谭。
秦纤纤的红衣震风而起,她似蝶般翩飞坠下城墙,华锦在后边极力伸手也只能够到她的几缕霞披袖袍,她最后一眼也只能看见她的笑容似那凤冠霞帔一样的红的似火,灿烂似阳,兰心拦抱住华锦,道:“主子,在上前一步便会被火雷扎的粉碎了!”
华锦没有挣扎因为她知道已经迟了,秦纤纤从城墙高落,再好的轻功也救不了她,秦纤纤为了这一方臣民而死,为了她的国家而牺牲,刚烈的性子担得起宁折不弯这四字,她甚至还给了自己的皇兄一个进攻的理由,却唯独未顾了自己的生命,是啊,她知道她皇兄是如何的铁石心肠除了自己的死和血又有什么能阻挡他的滔天战意?
秦昭从城下急奔至秦纤纤落下的地方,呼唤着呼喊着她的乳名,他多希望自己能再快一些也许还能接住往日里那个笑容满面似火,在他身旁跳脱无虑的小妹,然而终究是晚了,他看到的只是战场上的一团血肉罢了,其上的凤冠霞帔被她长流的鲜血染的更红犹如残阳,谁人知道他的心也在滴血,这是他唯一的胞妹啊,血骨同和,自己却眼睁睁看着她惨死,无能为力,心如刀割。
是怎么样的风云才让自己纯善的小妹卷到这里,“是萧杞,若不是萧杞他逼她嫁过来也不会变成这样!”
阿里巴道:“将军,您知道根本不是萧大人。。。”
秦昭瞪着阿力巴,只用一只手便把他直拽到天上,道:“我北戎这仇定要和西梁算清!”
“将军!萧杞他重新开始放火箭了。”一个小将跑过来道。
“攻城!”秦昭的眼中冒出血色,把阿里巴扔到地上道。
“是。”
华锦在城楼上看着那些北戎军队重新整队,叹了一声傻姑娘,便是如何也不可能以一人之力阻挡这两万大军的,现在不是远古时百万名士诡辩一场便行了,礼乐散乱,这乱世中谁会顾及情分,这他朝百姓的命又有谁会在意?
“两翼的人从后方包抄,给本官把这些人全歼!”华锦的语调清冷,话说的狠绝,但却没什么气势,兰心看着她面无表情的脸,微微发抖的身子,暗叹一声道:“属下领命。”
这漫天的寒意便是无数的火箭,滔天的战意也不能回暖,华锦看着城下,纷飞的战火,红霞里昔日的炊烟变成了烽烟,白骨森森,刀锋枪柄到底是谁赢真的重要么?她觉得这里冷的刺骨,谁会在意从城楼上飞身坠落的女子昨日还颜笑甜美,若平常女子一般为一碗面伤心,就连她的哥哥都未能明白她到底想要什么,这一世又是为了什么。。。
玮元十五年冬,信阳公主和亲当日,北戎明王因夺信阳公主,以两万多军队突袭西梁王都,西梁国和亲公主之夫萧杞丞相暂代威奇将军之职,以龙虎之势带兵三万直攻其军,两夜间将敌逼至北戎边关,西地三城援派轻骑两万重骑一万。当适时萧杞以五万兵将逼至北戎嘉峪关,北戎大败,嘉峪关失守。( 萧杞带西梁之兵于白露节气兵临至凤筠城而停,驻扎半月。
—《五国纪录》
副官晃着身子跪下道:“萧大人,今日该是攻城之日了,再等下去,寒冬已至,这将士们的兵备都不足了。”
华锦披着白色大袄,穿着赤色的官服,里面层层叠叠的穿了多件里衣,衣服虽然繁复但还是显得单薄,她坐的端正,右手拿着狼毫毛笔,一笔一画的在写着战报。
华锦抬眼看了那人,慢条斯理的把笔放下,把双手放到兔毛绒带里,面前的副将心思急,看着华锦暗暗着急,华锦椅着倚背望着他道:“前些日子凤筠城那般大手笔的设下箭支,雷火,最近倒是静下来了,凤筠城乃是门户之城,你也知道北戎早就派了不少援军在四周正等着咱们往里边钻,这时候攻城?”
那副将挠了挠头,左右想了想道:“可大人咱们的军备确实是不足啊?”
“你太过急躁了,风筠城若是这么好攻下,咱们也不会在这拖了近一月了,过一阵会有人送军备来的,出去吧。”华锦摇了摇头,望着那人道。
那副将惊喜道:“大人所讲可是真的?”
华锦笑了道:“我骗你做什么?”
“诶诶,这样可好了,那末将告辞。”那副将高兴的出去,览月却给华锦倒上茶担心道:“小姐,韩少爷能赶过来么?颠关离这里可是不近。”
华锦重新写上战报,语声生冷,指着羊皮的地图道:“怎么也还要半月才到,那些人是等不起了,但我们还要稳住。”
华锦已经在这里陈兵半月,经过这些关卡,她也初懂战事,军备调署,统筹军力,地形,时间这些和朝局上的事情分析也没有太大差别,只是这战营中沾了铁血之气,相交的的人都是铮铮铁骨的汉子,那些诡谲的计谋在这里仿佛是下下之策,直来直往才是正道,喝百家的酒肉,走共同的道路,苍空开阔,荒野寂凉,倒是别样的豪情。
西梁那边因华锦远走已由梁攸暂代辅臣之职,但华锦这次走带走的军队不多加上西地的人手也不过三万,以剩下的人手足够震慑住那些心生歹意之官。二来华锦惯喜把人逼至绝处,自己再露出弱点的方法让敌人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