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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师府中,赫连雪检查了府内上下后,迅速肃清外人安插的各种眼线,才回到当初焚音房中。
焚音正在冥思疗伤,简要问清府内局势后,蓦然轻叹:“内忧外患,这次想必不好熬过去。”
赫连雪担忧道:“先生,华锦媗毕竟身份特殊,她被关在天牢应该不会怎样吧?”
焚音摇头:“阿雪,我知道你担心她,但是天牢那种地方潮湿阴暗,怨气太深,即便她没有费灵过度,也不好过。可惜我被萧鸿昼和邀月算计,如今功力只恢复四成,没法进天牢去探望。现在就连我都担心她的身体能否熬得住这种地方,还有……”
赫连雪目光滞了下,一时无话可说,听见焚音欲言又止的话,追问:“先生,还有什么?”
焚音伸手指向门口,淡道:“你不请自来,是有何贵干?”
赫连雪急忙抬头,却不知何时门外站着一个仙风道骨的栾继冧。他跨门而入,赫连雪赶紧起身迎接。栾继冧道:“老夫出席这场‘澄清大会’纯粹是承龙腾堡的情,所以没去事先了解原因,现在才知道是套中套,当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呀。”
“所以你这是来道歉的?”焚音道。
栾继冧笑:“非也,不知者无罪。”
焚音哼笑:“那你是来干什么?”
“自然是了解事情的来龙去脉。”
“最了解的那个人已被下放天牢,我建议你有能耐的话,不如去去天牢逛逛?”
“虽然听出你是在诓老夫走天牢一趟,但也不得不说这个天牢,除了你焚音,也就只有老夫能进的去了。”
焚音挑眉:“如果能替我捎点东西,那就更好,毕竟小姑娘身娇肉贵,禁不起折腾。”然后吩咐赫连雪准备披风和丹药,正愁无人可跑一趟,这天下第一高手就送上门当信差,不用白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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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牢中,四面俱墙。
华锦媗被禁军粗鲁地推向前方,一路走过其他关人牢笼时,沿途遭受各种目光洗礼。有些穷凶恶徒久未见女人就更是言语调戏侮辱,说的不堪入目,连禁军都听不下开始挥剑威胁。她却拖着锁铐沉默地往前走,头也不回的踏入天牢尽头最后一间牢房。
牢门合上,与世隔绝。
待禁军走远后,才刚安静的牢笼就再度喧闹起来。
华锦媗扭头望着身后一望无边的廊道,两侧牢笼再度探出一颗颗不怀好意的头颅。她慢慢坐到冰冷的石床上,百无聊赖地玩弄着手腕上的铁索……叮铃、叮铃,清脆的声音带着某种魔幻性的威胁——让不少人反射性地缩回头,只有寥寥几个纹丝不动,但也不敢再轻易造次。
尔后,她才埋首抱膝坐在床脚上,只觉得通体冰冷,浑身困乏。
“焚音,我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你想办法给我点支援吧。”她无力颞颥着,在神智渐渐迷糊中入深眠,直到半夜,稍微缓过体力后,突然间惊坐起身,就望见栾继冧拎着个包裹站在敞开的牢门前。
栾继冧道:“前任国师是恢复四成宫里才能感应到老夫的存在,那丫头你是恢复几成?”
“六成。”华锦媗拂袖坐起,“我术法不及焚音,但胜在年轻,恢复力快。”
栾继冧打量了天牢裹递给她。
华锦媗打开一看,发现是件虽薄却暖的披风和几瓶凝神补血的丹药,她赶紧裹着披风,将几瓶弹药分批吞噎,顷刻间就觉得浑身瞬间舒坦极了。她笑嘻嘻道:“栾老,您这要救晚辈出去吗?”
栾继冧颇为惊诧地看着她这副千变万化的面孔,难怪能当孔雀瞒骗八年!
他道:“老夫只是来探探你情况,不能出手救,你若出得去,外面无数人定会因你而死!”
华锦媗闻言,先沉默地抿嘴一笑,才慢条斯理道:“也是,反正再过半月,东圣帝他也得放我离去。”
栾继冧皱眉:“为何你如此笃定最多半月?”
华锦媗回道:“从东圣国的弘阳城到唐国的曦月城,就算快马加鞭马不停蹄也需要半个月。我被打入天牢前,已命令圣裁门所有弟子潜伏不出,东圣帝知道囚禁我的时间越长就越危险,所以他没办法花费太多时间来搜索圣裁门的人,只能向唐宜光索要交易,看看我的命能换多少钱!”
“看来你参与唐国政变当真不假。”栾继冧不悦道。因为他严格奉承江湖与朝廷泾渭分明的上古律令,即便他对华锦媗这等年少奇才再有何性质,但世界平衡决不能打破!“圣裁门,不能容于江湖。”
华锦媗秀眉一挑,一下子就站了起来。“你们不容我圣裁门存于江湖,可东圣帝也不容你们这个江湖的存在,咱们都是半斤八两……可我至少还有唐宜光这个后路,而你们却什么都没有,甚至还被奸人所惑,是非不分,晚节不保。哼,谁更可怜呢?”
“即便他高高在上,贵为君王,但他欠江湖一个说法,必须还!”栾继冧回道,东西已带到,问不出再多,当即离去。
华锦媗裹着披风目送,顺手将他未关的牢门冰上,看得其他牢房的人更是惊诧她为何不逃?借助丹药恢复了七成功力,华锦媗的手指笃着墙壁有规矩的敲打,将她的命令传出天牢。“再三强调,所有圣裁门弟子必须藏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