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空旷寂寥的田野上,一个人影正沿着田埂缓缓走着,人影一边缓缓走着,一边不停的施展着拳脚,然后不满意的摇摇头,停得一会又是一顿拳脚在风中飞舞。
西凤国的中部是一片地势稍缓的丘陵地带,这里是西凤国最主要的产粮基地,从雪峰山上融下的冬雪汇成河流滋润着这片土地,把这里浇灌成一片鱼米之乡。再往东则是一大片的草原,雪峰河在这里干涸、消失,使得这广袤千里的大好平原生生成为了一片戈壁草原,也成为了野兽的天堂和天然的战场。
在东路,战火燃烧的最为激烈,据战报说,路大帅已连克八城,只剩下最边境的三座城池还未收复。广阔的平原极适合骑兵的冲锋奔袭,一旦野外交战便是万马奔腾,气象十分壮观。羽林当初就十分想分配到路大帅麾下纵马疆场,奈何最终只能骑着那匹枣红马每天来往夕阳聚巡山。
此刻羽林好整以暇的在田埂上走着,一边努力的让身体适应突然疯长的斗气。中路后方生产并没有受到太大影响,远处有三两农夫正在翻耕土地为来年做准备,还未来得及翻的土地里稻梗也一茬一茬的在寒霜之中坚挺的立着,就像那雷豹的头发一样。
此时距离羽林逃离已经足足有一个多月。在后半个月里,羽林一路闲逛,每逢大山深洞他都要往里面闯一闯。可是这中部地区人类活动频繁,哪里又有什么魔兽存在,只是可怜了沿途的野兽都纷纷进了羽林的肚子里。
羽林只觉得自己最近胃口特别大,特别对于血肉的渴望明显超过以往,他猜想可能是凤凰的原因,可是凤凰如今只安静的缩成一个蛋躺在他的斗室里,没有半点动静。
没有动静才是最好的动静,羽林想到。
他不知道凤凰涅槃完了又会怎么样,是变成是一个巨大的火鸟直接破体而出还是怎么着?
他想不明白,也不去想,有时想多了只会自寻烦恼。
也不知道这凤凰涅槃一次得等多久,他嘀咕道。
此时羽林的消极磨蹭回营是有道理的,如今他已经达到了九级境界,已经完成了家族考核要求,接下来的一步应该是回家族复命才对。
唉,家族。羽林叹了口气,真不想回到那伤心之地啊。
不管羽林内心如何纠结,行动如何磨蹭,最终他还是朝着乌镇方向走去。去时十日的路程,回时走上一个月,也还是到了。
羽林只惋惜这段路没能长个十万八千里,让他游山玩水的走上个三五十年。
嘿嘿,说不定到时我走完这段路,圣阶都到了。
本营外的一角,羽林轻轻摸着云杉木做的栅栏,闭着眼睛仔细感受着那股湿冷的寒意。
随着双眼的闭上,羽林的意识变得一片黑暗。他静静的沉下心仔细的感悟着。渐渐的,他感受到了风,感受到了草,感受到了树叶,感受到树叶顶上那一片广阔的天空。
不远处,有一滴露珠正从草叶上悄然滚落,有一只蟋蟀正在草间探寻着什么,在草根盘踞的地下,有一只鸣虫正懒懒的躺在舒适的洞窝里。稍远一点,树皮底下有白蚁正在啃食着树干,树干的一个枝桠上,有一个冬闹虫的茧正在轻轻摇动,有一只雀儿飞来,又扑棱一下飞走,只留下那小枝条还在空中颤动着。
此时营中整齐的训练叫喊声,士兵们搏斗喧闹声,雷豹那雷鸣般的训骂声,伙房士兵担水切菜的声音,都汇成一团印在羽林的意识里。他只觉得他的意识变得格外的清明,各种声音场景一一清晰的印现在他的意识之中,在那一瞬,他感觉自己仿佛已经融入到这片天地之中,他就是天,他就是地,他就是这永恒的一切。
一股荒凉古朴的气息从体内升起,他只觉得这万千年来岁月无声的流淌让他感动的几乎落泪。
终于他缓缓的从感悟中醒来,只是这个世界从此以另一种模样呈现在他面前。
他不知道在这次感悟之中得到了多大的好处,只觉得这个世界隐隐的向他打开了一扇窗,一扇他之前从未察觉到的窗。
他没有去细想这一些,他只觉得自己思考问题的方式一下宽广了许多,他淡淡的笑了笑,低声说道:“我自随我心。”说罢,他纵身一跃,轻轻的贴着那丈高的栅栏尖翻了进去。
虽说西凤国不知有多少年未起刀兵,但是当代国主对于文治武功向来十分看重,况且在这个实力为尊的年代,只有更强的力量才能保证更好的生存,因此西凤国的军队也一直未曾松懈过训练,虽说比不上大陆一二流的军队,但在三流军队中也算得上是靠前的了。
羽林刚一翻身进入营寨,立刻就被站在哨塔上的卫兵给发现了。他本不是潜藏的好手,如今又在光天化日之下,被发现也是预想之中的事。当即他大大咧咧朝巡逻过来的卫兵小队走去。
那卫兵小队一看是小将军,顿时个个脸上露出欣喜的神色,纷纷问道:“小将军,你病好了?”
“唔。”羽林摸了摸后脑勺,想着这必然是谢婉为自己弄的幌子,于是支吾道:“嗯,我如今大病已愈,身子都生锈了,过两天带大伙进山打野味吃。”
周围士兵一听又有野味吃个个欢呼叫好。
羽林又跟他们寒暄了几句,打听了一下军中最近情况,这才放了他们离去,自己朝大帐走去。
大帐之中,谢婉正坐在案前挥毫写着战报,突然他停了下来,皱了皱眉,满脸的疑惑。就在他刚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