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离火王城内响起了雄浑厚重的钟声,文臣武将此刻都聚集在正殿之内。西凤朝会一般是三日一开,昨日才刚刚开过朝会,今日又再次召开,必定是陛下另有吩咐。
趁着伊卡洛斯还未到达大殿之前,百官们已经各种站在小圈子聊了起来,他们互相小声交流自己得到的信息,妄图揣测出一二,以便在听训时早早想好对策。
但此次显然非同寻常,百官们谁都未曾掌握到有用的信息,于是渐渐安静了下来,视线都偷偷的投向了站在最前面双目紧闭宛若睡着的干枯老者身上。
但是没人敢去打扰他,这位看似行将就木的老者陪伴着当今国主伊卡洛斯从少年直到暮年,历经过多次风波都安然无恙,后来再也没人敢轻视这位不显山不露水的老者,也从未有人能够看出他的深浅。
在任何场合任何时候,他都像一位命不久矣的老者一样,浑身没有半丝生机。
他便是西凤官场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右相。
等了不多时,伊卡洛斯在四位宫女的簇拥下从后殿走进前殿,在高高的王座上坐下,他俯瞰匍匐在他权势下的众臣,轻轻的抬手示意免礼,用一贯平静沉稳的语气问道:“昨日国内可有什么大事发生?”
“禀陛下!”一个站在右相身后的精瘦文官越众而出,道:“自跃马原一役耶罗大魔导出手相助大败白帝军后,国内士气一路高涨。我们以‘卫国之战’名义展开的反攻得到了绝大部分民众的支持,昨日陛下颁布新的参军补贴后,参军的人数再次暴涨,仅昨天一天离火城内就收编了三千余名新兵。他们在城外的新兵营内经过一个月的训练后就将成为合格的士兵补充到前线战场,到时我军必会趁势收复失地连战连捷!”
“嗯。”伊卡洛斯淡淡的点点头,视线扫过另一侧,问道:“还有谁要说的?”
“末将有禀!”一个铁塔般的壮汉站了出来,虽然未戴盔甲,却依旧透露出强烈的杀伐之气,看来之前必定是久经沙场。壮汉面有愠色,似乎是埋怨方才的文官竟然把他军中的功劳给揽了去。
“我们已经收到耶罗大帅从前线传来的最新战报,经过苦战,枫城已被烈焰军攻破,现军队驻扎在城内休整。另,永安城的基本工事已近完成,日后将成为我们重要的中转重地。”
“嗯。枫城乃联系中西两路的交通枢纽,兵家重地所在,耶罗大魔导能攻下此城,实在是立了大功!塔夺,我命你为镇西将军,领飞廉职,即日起领后勤军一万,开赴枫城协助防守,到达驻地后,一切听从耶罗大帅调动!”
“是!”名叫塔夺的壮汉大喜,连忙领命。他本来就是中路章大帅手下的一位飞廉,因犯了事被免职留守王城已经两年,一身的肌肉早想着活动活动,现在终于有机会领兵外出,虽然领的只是杂牌后勤军,但对塔夺来说这已经是莫大的恩赐。
伊卡洛斯补充道:“待会还会有另外一人率军与你同行。”
嗯?还有谁?塔夺不解的环顾四周,留在王城的要么就是一些王亲国戚,要么就是一些位高权重的老将军,要么就是些文臣或军中文职,能打仗的将领几乎都已经派了出去,陛下还能派谁?
难道是负责**新兵营的那个臭小子?
不光是塔夺,殿内的众臣也都左右顾盼,小声的议论。这不仅是简单的军队调动,更是派系力量的变更。
伊卡洛斯轻轻的抬起手,一直站在他左侧身后身穿暗红盔甲的瘦高男子沉声喝道:“传羽林进殿。”
羽林?众臣一愣,均是一脸莫名其妙:这羽林又是谁,先前怎么都没听说过?
待羽林身穿一身藏青长袍走进殿内时,四处的议论声更甚。
“咦,这么年轻?”
“是哪个王亲国戚么?”
“我看不像,说不定是隐居深山的强者,只不过模样看着年轻而已,实际上不知道有几百岁了。”
羽林充耳不闻,只沿着固定的步伐走到王座下方,朝着伊卡洛斯拱手行礼。
轰……群臣中瞬间就炸开了锅,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见了国主竟然不下跪!
先前汇报的那位精瘦文官再次跃出,指着羽林脑袋怒斥道:“呔!大胆刁民,见了陛下竟然还不下跪,眼中可有我西凤国威!来人,把他给我抓下去!”
“住手,是我让他不跪的。”伊卡洛斯制止了精瘦文官,文官一看似乎不讨好,埋着头又退回到文官的队伍中。
伊卡洛斯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在群臣的心中却掀起了一股风暴:见王不跪,这就代表着陛下给予了这个青年以亲王的地位!
私生子?新相好?众多念头无声的在群臣心中冒起,他们的念头千奇百怪,但心中此时却出奇的一致:王城之中,恐怕又有一位权贵要升起了。
在这短短的一瞬间,群臣们就判断了伊卡洛斯的态度,并根据自己的判断做出了决定,他们几乎本能的就自动站在了羽林的战线,竭尽全力的去展示自己,拉拢羽林。
“这位壮士仪表堂堂,气宇轩昂,必定能成大器!陛下真是慧眼如炬!”
“慧眼如炬,慧眼如炬!”其余说慢嘴的文官们纷纷附和道。
羽林只当做没有听到,依旧微微低着头,等候伊卡洛斯的指示。
塔夺见文官们这么捧羽林的场,心里很是不快。他是一个粗心,并不懂其中的奥秘,他只是打心眼里看不起这些文官,因此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