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睡中的羽林缓缓睁开了眼。
他微微的侧了侧头,不禁疼得喊了出来。
他急切的喘着气,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滚而来,将他眼睛都糊住了。
羽林喘息一阵,这才缓缓的动了动手指。
两只小松鼠正趴在他的胸膛上沉沉的睡着。
他闭上眼睛,仔细的查看起来。
不知道“昨日”白涯给他服的是什么神奇的药丸,他这残破不堪的身躯居然被修复的七七八八了,只是每次稍微一动就会有剧烈的疼痛钻心而来。
不过好歹还算活过来了,羽林想着。
大概过了一个多时辰,羽林总算能勉勉强强活动四肢了,这一下,他的动作惊醒了两只小松鼠。
舒克和贝塔睁开迷糊的小眼睛,见着羽林苏醒过来,惊喜的凑上来用大尾巴在他鼻子上扫来扫去。
在羽林接连打了几个喷嚏,疼得直吸凉气时,舒克贝塔才停了下来,瞪着小眼睛望着羽林。
羽林笑道:“昨天是你们通知白涯来救了我?”
舒克得意的点了点头,一旁的贝塔正要摇头,舒克猛然转过去把它一把从羽林的身上推下,龇开大门牙朝着贝塔叫着,贝塔也不示弱,束起大尾巴,一身的毛直直竖了起来,体型大了一倍有余。
羽林看着这俩小家伙又吵起来,头疼不已,他挥手将两个小家伙从身上扫下,挣扎着爬了起来。
两个小家伙在地上打了个骨碌,飞快的爬上了羽林的肩膀。
这是个简陋的小木屋,里面除了木榻和桌子之外别无他物,羽林推开门,一缕阳光直直打在脸上。
他伸手搭了个凉篷,只见眼前郁郁葱葱生机勃勃,耳畔还有淙淙溪水,原来是在一个小山谷之中。
这大概是往来的猎人住宿的地方。
羽林蹲下来,喝了点水,在溪边擦洗起血迹斑斑的身体来。
两只小松鼠吱的一声就欢快的窜进了丛林之中。
这样的小山林,里面待的都是些普通野兽,对于一级魔兽来说已经没有多大威胁,何况这俩小东西并不像普通的魔兽,因而羽林丝毫不担心。
清洗过后的羽林极难的从戒指里找出一套普通的衣物穿了起来——这还是在西二十三领中压榨亲卫队的。
仅仅是开启空间戒指就似乎榨干了羽林所有的力气,豆大的汗珠不断的从他额头上滚落。
拿着衣服羽林又轻轻的叹气一声。
待得羽林慢慢的穿好衣物之时,两只松鼠欢腾着从树丛之中奔了出来,怀中各自捧着一堆野果,羽林拿过两个,随意的在衣服上擦了擦,轻轻的啃了起来。
每次进入疯魔状态都会给自己带来极大的后遗症,这次超出极限的榨取身体潜力更是留下了巨大的伤痛,虽然有了白涯的神秘药丸,但羽林还是感觉身体就像锈蚀了一样,稍微一举动便是生疼得厉害。 不仅如此,意外中领悟的疯魔诀更是给他灵魂上带来巨大的创伤,羽林甚至隐约可以察觉到那个潜伏在自己体内的人格越发的活跃起来。
这种秘法以后还是少用,羽林暗自想到。
随即他又苦笑,不到万不得已自己怎么会用这种邪异的功法,而近日来,自己遇到的状况哪次又不是万不得已。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在这样的状态下自己总算能够勉强保持清明,不让自己沦为无限暴涨的负面情绪的傀儡。
就在羽林艰难的进食完两个野果时,山下突然传来一阵嘈杂的人声,俨然就是一大群人正在搜捕什么。
城卫军!
羽林心中猛然一跳,瞬间警醒过来。
这群人定然是来追捕自己的。
只是现在羽林行动万分不便,而那些嘈杂的人声却离自己越来越近,隐约间甚至能在树丛缝隙中看到穿梭的人影。
逃!羽林来不及多想,仓忙挪动着僵硬的身体,就连方才被他随手扔下挂在溪中鹅卵石上载沉载浮的血衣都无暇顾及。
就在羽林离开这座小屋不到半刻,几个人影就冲了上来,大声的叫喊着什么,俨然就是城卫军。
而羽林此时正匍匐在离小屋不到三十米远的一个小土洼里。
此时的他浑身酸痛,就连个普通的小孩都不如,更别说是凶神恶煞的城卫军了。
冲到小屋旁的几个城卫军像是发现了什么,小声的嘀咕着,然后分散搜寻开来,其中的一人,正好直直朝着羽林走来!
虽然谷中草木茂盛,但是只要待得走到三四米近,便是藏得再好也难免暴露身形!
以羽林与城主府的冤仇,一旦被城卫军抓住,那必定死得极其凄惨。
此时羽林把头紧紧的埋在了泥土之中,大气都不敢喘出一口,浑身的肌肉由于失控紧张得不停的颤抖着,他的双手几乎直直的全部插入了泥土之中!
羽林从来没有这样对死亡恐惧过,就算先前遇到了种种比这凶险万倍的情况,他的内心也从未这样的渴望生存!
活着!
那一瞬间他无比的感同身受到深藏深渊底的亡灵法师心中念想。
执念,渴望,不甘,不屈!
而那个城卫军,正缓缓的朝着他的方向一步一步的靠近!
羽林恨不得把自己的头埋进泥土之中,他用尽全力的把自己身体压得更近,就连身下的两只小松鼠都被压得几乎透不过气来。
而那个犹如催命符一样的脚步声却越来越近,拨动茅草的声音在那一刻犹如死神的序曲。
在羽林漆黑的感知世界里,那道轻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