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火蓝光自白水晶珠心透出。
映衬在麒麟族少年蜜色的肌肤上,显出一种别样的美感。
指尖无意识地摩挲过那颗拇指大的珠子。
黑发的少年依靠着古老的神木,站在曾经的麒岳殿、如今的麒岳宫前,用一种痴迷的目光注视着遥远的北方。
手中的水晶珠上,似乎还残留着属于另一位神的体温。
那无以名状的情愫如同炽烈的火焰一般,顺着他拿捏着珠子的手指流窜而上——直烧到心里。
低头看着自己的手。
那本也十分美丽的蜜色肌肤让少年一蹙眉——指尖攥紧,将那颗水晶珠紧握在掌心。直到感受到水晶珠上的精美浮雕抵在掌心,将皮肉咯得生疼,他才感到一点点的畅快。
不应该还是这样的。
他这么想着——不应该,是这样的。
这颗珠子,应该被编制在那如云雾一般轻柔的白发之中。让那银白色的发,被镀上令神目眩神迷的蓝光。
他永远无法忘记。
那一日,这颗水晶珠的原主将之从自己的发上解下来,递到他爪下的情景。
也许这颗珠子的原主和自己的父母看重的是它所蕴含着的浓郁灵气,能给他的修炼带来多少好处。但他所在意的却是——给他这颗珠子的神,以及,当那位神祇将此物递给他时,那停留在他身上的目光。
‘我想要他。’
纵然当时刚刚出生的小麒麟还不太明白这个念头的意义。
但是,这个堪称疯狂的想法,就已经在稚嫩的麒麟族皇子心底深深扎下了根。
“龙玉,龙玉。龙玉……”
没有声音,只是用口型描摹出对方的名字。
少年反复咀嚼品味着自己的情感,眉眼间的神情是那般的温柔缱绻,亦是那般的酸楚、苦涩。
“龙玉……”几不可闻的呢喃声,在唇齿之间留恋,语气中带着一种难以名状的缠绵。
这当真是一种悲哀。
明明知道自己的心思永远不可能得到回应,却依旧难以自控地去追逐那遥不可及的身影。
“夜儿。”
温醇的声线让沉溺在苦涩思念中的少年猛然一惊。
反手一掖,将水晶珠藏好在袖子里,麒夜转过身来,换上一副笑颜面对来者。“父皇!”
“何时学会在为父面前藏东西的?”
瞥了眼自己儿子的袖口,麒玄带着几分调笑的口吻抬手摸了摸儿子的小脑袋。
其实刚刚麒夜藏东西的动作太快,且之前又将之紧攥在掌心,是故即使是以麒玄的眼力,也不过是隐约扫到了一抹一闪而逝的幽蓝色。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麒玄漫不经心的一句话,却令麒夜目光游移。他目光微垂,有些僵硬地转移话题。
“嗯……父皇,您来找孩儿作甚?”
“啊,你龙玉伯父发来请柬,邀为父去北海观其铸造皇令。”
麒夜是麒玄的幺儿,平日里最是受宠不过。是故麒玄没有介意麒夜的隐瞒掩饰,只是慈爱地替麒夜整了整衣物,而后继续道。
“白虎一族初初归顺,为父忙不开。便由你与你母亲一起,前往贺仪罢。”
“是!父皇!!”
干脆地将此事答应了下来,麒夜兴奋得连眼睛都不自觉地微微发亮。
麒夜绝对不可能放弃任何一个可能接近龙玉的机会。
如果他之前知道了这件事,恐怕都不用麒玄来找他,他自己就跑过去打滚撒娇找父母要这个名额了。
瞧着自家幺儿这般激烈的反应,麒玄不由一怔。
他心底有些模糊的不安。
只是事关命运之秘,性格温吞的麒玄理所当然地忽略掉了这份危机感。
看着满脸欣喜,连脚步都显得轻快了很多的幺儿,麒玄心底不由得嘀咕了一声:‘看样子夜儿当真是很喜欢龙玉,那么便让他前去散散心,也不算什么。’
抱着这样的想法,麒玄不曾料到——他这样的一个决定,无异于是塞给了他好友一个隐形炸药包。
此时此刻,远在东方的昆仑之主此时却是带着似笑非笑的神情,漫不经心地给麒玄送给龙玉的炸药包引线,送上了一颗足以将之引燃的火星。
北海递来的请柬是盛放在木盒中的雪白丝绢。
优美的笔触,勾勒出晦涩的神文。
除非根脚尊贵,或者师承极好。否则,怕是连这请柬的内容都看不懂。
铸就尊皇之令,却自付龙君。
虽不晓得龙玉在称呼上是怎么想的,但其称霸四海的意图却昭然若揭。
想想前段时间居瑶山上万兽朝皇。
老子轻眯眼目,持着请柬淡淡地扫视了自家二弟一眼。
“……”
无辜受了一记冷眼,玉微虽是不难猜到长兄想表达什么意思,心底却也不由苦笑。
龙玉麒玄一个北面称孤,一个镇中为皇。那位凤栖山上的未来凤王,又怎会甘居其下?恐怕洪荒过不了多久,就会乱起来了……
只是,派他去北海贺仪情有可原。
令长兄一同前来却是……何意?
心头万般杂绪转过,于外表看来玉微不过是倾侧秀颈,抬眼望向自家长兄——“长兄。”开口唤了一声,引来老子的瞩目。
玉微抬腕指了指自己兄弟足下云光,在老子漠然的目光中提醒道。
“长兄,您莫非要在前去北海途中,一直手持此柬?”
细长银睫微微一颤。
老子收起柬帛,单手负于身后,并没有再与玉微说些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