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约上写明,某年某月某日,漠行实以十万玉币的价格,将自家宅子卖与漠前用。
偌大一座宅子,如何只值十万玉币?
漠飞扬问他叔叔,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漠行实只得叹道:“那天漠前用找我,说有一批货要转给我。我看了,觉得可以接受,就签了一张契约,一式两份。可第二天他拿过来,却是卖房子的,我把自己那张拿出来对,竟然也是卖房子的。”
婶婶说道:“一定是他学了你的签名。”
“不会的,我记得写的时候,有张纸上滴了一滴墨,我还擦了一下,这个不可能作假。”
漠飞扬问道:“你在哪里签的约?”
“在漠前用家,他还摆了一桌菜。”
“叔叔你喝酒了么?”
“喝了,差不多快散席了,他才说货物的事。”
“哦?那张契约是他当面写的么?”
“这个……我有点记不清了,”漠行实努力回忆,“好像……好像是从哪里拿过来的……难道说有两份四张?可我明明只写了两个名字啊。”
漠飞扬道:“这还不容易,他将两张契约沾到一块,上面那张短,写卖货物,下面这张长,写卖房子。你看的是货物那张,名字却写到下一张去了。”
“原来如此!我真是太糊涂了!”漠行实一拍脑门。
“不是叔叔太糊涂,是他太奸诈了,他先让叔叔喝了酒,喝酒之后眼花,就看不出来了。”漠飞扬说道,“这下我明白了,为什么漠达一定要除掉我,为什么他那手下说‘老爷家的事’,原来不只是我跟漠达的私人恩怨,是他们觊觎咱家的宅子,早就设计好了!”
“这怎么说?”漠行实又糊涂了。
“以前有风水先生说咱们的宅子风水好,他早就想下手了。但是因为有我在,他多少还是忌惮一点。出了李老板那件事,正好顺手将我除去!可惜啊,我命够硬,又从地狱里爬回来了!”漠飞扬嘿嘿冷笑。
“飞扬,你想干什么?”
“这种事,叔可忍,侄不可忍!我去把咱宅子抢回来!”
“可是,契约已经签定了,你要怎么拿?”漠行实想要阻拦,他怕漠飞扬又去惹祸。
漠飞扬笑道:“叔叔不用担心,我有法子!飞凌,你去不去?”
“去!”漠飞凌肚子里早就憋了一团火,“哥,要不要抄家伙?”
“不用,我就是家伙!”
看着兄弟二人远去,婶婶说道:“夫君,你觉得飞扬这孩子怎么样?”
漠行实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漠飞扬、漠飞凌、佛央三人走上漠丘,雄赳赳气昂昂,像一支出征的军队。
到了自家宅院前,漠飞扬二话不说,就往里面迈。门口有个中年男子,想来是漠前用聘请的门房,见三个陌生人闯入,忙出手阻拦。
“敢堵在我家门口,你有多远给我滚多远!”漠飞扬更不答话,一把抓住他的胳膊,远远地抛了出去。
进入大门,转过照壁,里面是一个庭院。庭院的角落里摆着一只大木桶,桶身上的红漆还是新刷的。漠飞扬走到木桶边。
“弟弟,最近你有好好练武么?”漠飞扬问道。
“有,我天天都有!”
“那拳力怎么样了?”
“大有进步!”
“空口无凭,你练给哥看看!”
“哥,我拿什么练?”
“咦,这里没沙袋啊。”故意挠挠头,“这里是咱家不?”
“必须是!”
“家里摆的东西都是咱们的不?”
“当然是!”
“咱自家的东西,想咋用就能咋用不?”
“肯定能!”
“好,这里有个大木桶,你拿去练!”
“是!”漠飞凌应声而出,一拳砸在大木桶上,大木桶裂了一道缝!
“我说弟啊,你饭没吃饱吗?你这也叫打拳?挠痒痒都嫌轻啊。来,看哥的!”漠飞扬也一拳抡过去,只听“轰”的一声,大木桶上的木条四下炸飞。
“这才叫打拳!记住了么?”
“记住了!”
佛央在边上笑道:“打就打吧,还讲相声!”
兄弟二人继续往前走,进了一个堂屋,里面摆了许多古玩瓷器,都是他们从没见过的。
“弟弟,你的腿法练得怎么样了?”漠飞扬又问。
“哥,我练给你看!”飞起一脚,踢爆了几案上一只瓷瓶。
“不错,能两脚齐飞吗?”
“我试试!”又飞身跃起,双脚齐出,踢翻了一整个木架,上面高高低低摆了许多古玩,只听哗啦一声,全打碎在地。
连续的声音终于惊动了宅子深处的人。漠前用带着一群家丁,手持木棍冲了出来。
漠前用见了漠飞扬,惊问道:“漠……漠飞扬,你没死?”
漠飞扬见漠通不在,料想他直接去了上漠找漠达,所以漠前用还不知道梦实馆那边发生的事。
漠飞扬道:“抱歉,让你失望了。”
漠前用见满地的碎片,心中又痛又恨,怒道:“大胆漠飞扬,竟敢到我家里来撒野!快给我打,往死里打!”
漠飞扬冷笑一声:“在谁家里撒野?”
那些家丁哇哇哇地冲上来,一个用木棍打在漠飞扬后背,木棍竟生生打断,漠飞扬回身一掌穿过去,他手中那半截立马成了粉末!
那人还没反应过来,漠飞扬的一掌已到了眼皮子底下。“啪——”一声脆响,那人飞出堂屋,掉到地上直接晕死过去。
佛央见状,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