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男人提着管事的衣襟,虎目如炬:“谁放她过去的。”
“已经严惩了,正好是士兵轮换毫无防守之时,沈姨娘不知怎地就越过了眼线,她娇气的样子估计还未走远。”管事不管内宅都晓得‘女’人娇气,更知大人对‘女’人恨不得整日含着捧着,有个跌跤损伤都巴不得替‘女’人受着扛着,李婆也是对他千万叮嘱过,这宅子里的‘女’人,宁可得罪夫人也不能委屈了沈姨娘。这下好了,把人给丢了,衣襟抖动,他都分不清到底是自己在抖还是大人的手在抖。
猛地被放开,男人丢了刀转身向梅山跑出去。整理好衣裳冻得脸‘色’发青的士兵从内室走出来,看到向来老沉内敛的管事抖着‘唇’涩着眼不由疑‘惑’询问。管事黑着眼什么都不说,心中只叹千万别出事的好。
梅山到处荆棘,山上‘露’霜厚重前几天还下过雪,此时白芒一片,人畜不经,那积雪白皑皑地铺陈,一纤未染,好看是好看,其中危险只有霍亚夫才知。山路荆棘陡峭,马匹难行,关键还不在此,山中埋了几处沼泽,人畜陷进去根本无力生还,这也是他没有在此建宅劈土的因由。
男人匆忙间好几个腾跃都未起来,陷在雪丛缓了步子,想到‘女’人娇气瘦弱的身子,心头更是忧心忡忡火焰腾腾。他该送她回院的,起码也该出了校场再返身,只是回回都抵不住对‘女’人的占有和‘欲’望,顾念她不便行房,才一而克制。这样一想,更是心中有愧,放眼望去,白雪皑皑,梅树盛开,景致毫无二致,便是先前做的记号都隐没了,哪里还能分得清楚哪是哪。
与此同时,沈卿卿确是雀跃欢喜,梅‘花’绽放,她只恨没有带个箩筐来采,只能把‘花’瓣卷入袖中,不一会儿就是两袖飘香,清甜甘醇。
“小姐,我们回去吧,这山上连个人影都无,怪害怕的。”淡碧在一旁扶着她,每走几步还摔个跤,‘女’人穿着厚靴倒是不怕寒,她却是为了方便只着了个单薄的布履,方才好像有尖锐的东西划破脚背,丝丝地疼。
“怕什么,大白天的难得出来一次,也没有下人管这管那,我倒是有意让她们急一急,成天似看犯人一般,真当我是好欺负的。”
沈卿卿只觉得越往前走视野越开阔,梅香浓咧,脚下白雪随着步子滋滋作声,好像踏风而行,简直要化成了‘花’仙一般,这个好地方她怎么以前没有发现,也许是憋闷地过久,甩开丫头的手欢快地往前奔。
“小姐,你慢点,小心摔跤。”淡碧恹恹地跟着,眼睛向后望去,这不知不觉早就爬了老远的路,连校场都看不见了,不免有些心惊。前头一声尖叫传来,她堪堪转过头,发现沈卿卿陷入冰冻里头。
“淡碧,救我。”沈卿卿伸出胳膊呼喊,原来是陷入了冰沼之中,那沼又冰又凉,这还不打紧,她使劲挣扎居然越陷越深。不一会儿,半个身子都没入了沼中。
淡碧顿住脚步,看到‘女’子惊恐万分的神情,挥舞着白‘玉’手臂向她求助。那狐裘袖袍宽大无比,一提手就垂了下去,两只粉藕‘玉’臂白如初雪,娇颜红澄若梅,只叹是人间绝‘色’。
可惜,她不是垂慕‘女’子的男人,甚至,连个普通丫头的情分也没有,她,只是一个憎恨她的‘女’子,时时刻刻都巴不得把‘女’子刀刮火烤的淡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