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卿卿醒过来时,发现自己被一个软和的麑裘兜头裹笼着,周围一片漆黑,好不容易‘露’出小脸来,才知道此时是夜中难怪漆黑一片,山野啸叫的冷风吹得人畜肝肠寸断。. 。 不过,叫她寒颤不绝的是,这里竟然是个小坟冢。
男人牛高马大的身躯跪坐在坟前,岿然不动。夜中,他的锦衣偏飞滚动,沉沉的声音也随风而起。“爹、娘,亚儿给你们报仇了,你们安息吧。”
男人又跪了会儿,随后回转身把‘女’人抱到马背上,马速很慢,似是在游逛,男人抵着‘女’人的发顶,缓缓道:“别装了,我知你早醒了。”
沈卿卿被他索在怀中,一丁点风都吹不着,还一个劲儿地直冒冷汗,今日见到乔蜜儿的惨死,她早吓坏了。
男人双臂裹着‘女’人,以为她不经意的颤抖是寒冷缘故,缰绳虽然在手,但只是牵制着,尽量不让马奔跑起来,声音‘荡’在风中,好似呓语一般。
“那日,你以婚约引‘诱’于我,我喜不自胜,可又不知如何是好,于是去询问母亲的意思。”从小到大,父母对他极为宠溺,什么都由着他的心意,还记得当日母亲听了他的话,笑‘摸’着他的头道,“这宝物是讹传,倒是把亚儿的小媳‘妇’给勾来了。母亲给你绣个金丝锦囊,你把家里贵重的几样瓷‘玉’器瓶拿去,问她到底要哪样?”
霍亚夫深吸口气,似叹似诉道:“你的表情都写在脸上,当时你左看右看,却是拿了个最不顶用的‘玉’瓶。我有心捉‘弄’你,随了你去拿,可你到底不是太贪心,就取了一样,我信口说你好眼力不愧能当霍家的媳‘妇’。”
沈卿卿一怔,当时她只不过是十岁小儿,又没有见过世面,心里慌得很,知道婚约是欺他必定做不得数,急忙挑了一样便走了。她还记得,那锦囊很是贵重,放在日头底下还散着金光,把她的眼睛都要闪吓了,她想那里头装着的肯定是宝物没错。里头‘玉’瓷几样,她清楚得记得霍寻山手中的‘玉’盘也是其中之一。不想,那个锦囊不止骗了她,也骗了霍寻山那只老狐狸。
霍亚夫冷笑,比鬼风还要幽然:“父亲无意捡到的确实是个宝物,只不过是一张写满武艺‘精’要的牛皮纸,回来便给了我。我当时无意习武也就搁置了,没想到父母过世之后,我仇恨满腹,‘精’心习之,才有了如今的造诣。但是,世人听了骆老三的讹传都以为是夜能泛光价值连城之物,只恨父亲当时没有及时辩解,不过,即便他辩解也是无用,那些贪婪的人早就虎视眈眈。”
沈卿卿心头五味翻杂,他说的贪婪之人也包括了她,原来一切都是假的。此时,她心中一时释怀,原来她并不欠他家三口‘性’命;一时痛恨,他竟端着她的心结强‘逼’自己入‘门’又百般欺辱;一时恐惧,男人迂回曲折地只为报复,可谓心思狠毒。
“母亲与我说,小丫头是个美人坯子,不愧我儿会心动,她若不贪心反而不好拿捏,等你爹拿银子回来,我给你去买一些珍贵之物,你不时给她几样,笼络着她的心,待到她长大了到了婚配之时,你就娶她过‘门’来,早些生了娃儿,她就一辈子跑不了了。”没想到,等他拿着婚契回去,父母的尸骨早就寒凉。他们还没有见到他的小媳‘妇’呢,如今已是倾城挠人的悬狸,待到他们的孩子出世,他再抱到坟前以告亡灵。
他是在与她诉说父母惨死前的种种,若是可能,他但愿永远都不要她知道,这种痛和恨,只要折磨他一人就够了,可是既然被‘女’人无意撞见,他就要告诉她,免得吓着了‘女’人。
野舍的竹屋中,霍亚夫把她小心抱到榻上,他冰凉的‘唇’擦过她的肌肤……那‘吻’无比温柔,那‘吻’无比怜惜,眼中有湿湿的东西滴下来:“卿卿,给我生个娃儿吧。”这话似祈求,似呜咽,似膜拜,男人也有脆弱,也有痛楚,也有无奈,他剖开了自己的‘胸’腹,揭开了往日的伤疤,只求‘女’人能够答应他唯一的请求。
男人沉闷地低吼,含着她无几两‘肉’的下巴,小心赔不是:“卿卿,你有没有怪我故意瞒着你?”他娶婉翩然和乔蜜儿都是无奈之举,‘女’人心‘性’高脾气倔,身子矜贵纤弱,加之他有意用不共戴天的仇恨来禁固她,又怕深仇大恨伤了‘女’人脆弱的神经,百番纠结之下一拖再拖,再没机会告诉她。
此时‘女’人万分乖巧,从始至终都是半点挣扎都无,让他感觉到了恐慌。他一遍遍地叫着她的名儿,‘女’人模模糊糊的,终于闭着眼耶诺不清地说道:“霍亚夫,你丧心病狂,你挑断阿力的手筋脚筋,你把淡碧折磨死,如今你还,你还把怀着孕的乔蜜儿也‘弄’死了,你是个魔鬼,是个恶魔。我不欠你什么,你为何不肯放过我。”
霍亚夫一震,想与她一样一样解释清楚,却发现‘女’人埋入他的颈窝昏‘迷’过去。
夜深风凉,马蹄飞驰。霍亚夫心急如焚,前些日子是他‘混’账伤了她,方才在柴火之下才看清‘女’人的肌肤上都是他留下的忧,不由心头紧揪。马上铺了厚褥,上下颠簸还是令‘女’人一阵阵轻‘吟’,他是疯了,才一直未见‘女’人的伤势,跑到父母的坟前来,还夜夜占她,无度索取。
“卿卿,快醒醒,为夫再也不勉强你了,除了离开,我什么都依着你。”霍亚夫一遍遍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