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不久便到了镇国公府上,门子瞟了她一眼之后进门禀告,很快出来领着两人入府。
镇国公府富丽堂皇,飞檐走壁,沈卿卿在这个地方生活过三年,自然熟悉得很,只有淡碧看得眼珠子都不眨一下。那门子二十岁年纪,时不时回头去看两人是否跟在后头,见到这家小姐坑着头只顾走路反而是丫头东张西望没规矩,轻哼了一声。
到了一个花团锦簇的院子,沈卿卿突然地停下脚步,见到门子察觉到回头瞟她,她恭敬道:“我是来求见世子的,小哥可是带错路了?”
门子疑惑地看看她,门上也未写不是世子院子,这小姐头一次入府,怎么就知道他带错路了?可是夫人吩咐了,他也不能违了意思。正踌躇着不知道怎么说,这时候,从门里头走出来两个丫鬟,见着沈卿卿的容貌怔了怔,不过很快反应过来,不客气道:“我家世子正会客呢,你要见世子得先经过我们夫人,小姐请吧。”
随后使了个眼色,门子迅速地退去。沈卿卿已别无退路,她想不出还有谁能有世子的地位和财力足够叫沈家渡过这一劫。何况世子上一世对她不错,既然早晚要面对那个毒妇,她也做了防备,讨好老夫人便是她的第一击,或许,她不会再重蹈覆辙。
沈卿卿乖顺地跟着婢子入了房门,许氏正坐在美人椅上,身边两个婢子给她捶按着双腿。沈卿卿恭敬地致礼,道明来意后,屋里头不再有其他声音。
“你便是沈商户的千金。”久久,许氏缓缓悠悠地道,那声音里头的憎恶清晰分明。可不是嘛,镇国公夫人得到她的画作之后爱不释手整日整夜瞅着当作宝贝,老夫人这一关便是过了,这还不要紧,要紧的是世子对她惦惦不忘,说她不止是画技了得,还是倾国倾城的美人儿,那次花宴她没有来,倒是把世子的魂儿都勾了,一众的妾室都冷落了,这女子还未入府就如此狐媚,入了府还了得。
上一回她没有把握机会,怎么今日倒是想到来见世子了。是不是趁着人少更方便做那苟且之事,果然是有心机的。
许氏上上下下打量她,越瞅越是惊呆。原本以为小门小户出来的女子再怎么生养也就有分与众不同的娇柔颜色,世子许是厌烦了矜持的贵女,换个商户之女也情有可原。她虽深在闺院,可是出嫁之前嬷嬷也是暗自传授了一些驭男人之道,面对这男人啊,不能老是装清纯淑女,偶尔也要懂得放荡勾惑之术,可是她一介大家闺秀,学的便是三从四德贤淑谦虚,怎么也做不来那魅惑人的玩意,这也是男人冷落家里的妻室宁愿去勾栏窑子里头尝新鲜的缘故。
可是这么近距离一瞅,哪里似小户之女。此时,坐在木椅上的女子穿着薄雾云蝉香月纱衣,高耸翘翘的鲜桃挺立着就是要女子都忍不住看了再看。身下是一件粉荷色拖地长裙,坐在椅子上便露出前头镶着蓝宝石的绣鞋,叫人要去窥探里头的美景。
美人一脸恭敬地坐着,似是谨小慎微,便是无半分差错,樱桃小口抿着不点而朱,娇艳若桃,眉目稍稍垂起能瞧见扑闪作一排的如扇子似的睫毛在玉白的眼下投去光影,眼眸一瞟一视有如星子在闪烁。纤细肩膀收拢着,羊脂玉的手指垂在裙上,白玉柔粉浮光盛景,腰儿不盈一握,垂垂散散搭着一支玉兰白穗绸带子,极为简单便宜的装饰,却显得少女的娇艳清醇。
许氏都贪看了许久,难怪世子要梦梦难忘了。沈卿卿战战兢兢地抬起眼,与许氏打量的眼神撞个正着。许氏不掩厌恶道:“若是正经家小姐,可不会无帖无宴便上府来寻男子的,如兰,你怎么把不三不四的女子放进来?”这一出口就是伤人。如兰是屋里头的大丫鬟,虽是对着她说,可却是在辱骂沈卿卿不是正经女子。
如兰嫌恶地瞟了一眼沈卿卿,讨好地应承许氏道:“奴婢有错,或许是披了淑女的衣裳才叫门子疏忽了,这般妖里妖气的女子踏了府上一片泥土都嫌脏。”沈卿卿虽有刻意打扮,但装饰的几件也是清爽宜人简单朴素,若非要说有妖媚的地方,估计就是她本来的容色。她如今正是繁花盛景的年纪,容色也到了妩媚妖艳的极致,即便素着脸也掩饰不住。
若是平常女子,被主仆二人一番明里藏刀得恶言恶语定要羞恼的,可是沈卿卿脸上却只显惊愕,原是上一世许氏直到恶行失败才揭露了对她的不喜,一直以来两人都是姐妹相称,在众多妾室中也是对她尤为喜爱袒护,平日诵经念佛哪里如这般一见面就对她体现出这番厌恶,还恶言相向的。(
哦,对了,上一世沈卿卿与世子在府外就两情相悦成了对鸳鸯,入府之后直接抬了妾,宠爱无度。这一世转变了形势,她还是商户千金,如今无名无分,自然是要在抬妾之前就把她捏扁搓圆的。
不过,沈卿卿被逼得入了绝境也不在计较两人的言语,她抬起了头迎上许氏的目光,淡笑道:“夫人说笑了,我在进府前便递了门子花宴的帖子,那帖子是世子亲自教人送来的,难道夫人是意指世子请的人不三不四么?”
许氏哪里知道她会顶回来,还一时叫人哑口无言,世子宴请的人当然不能说是不三不四了,这要叫世子知道了,那可是不敬的。不过她本来也未允许两人见面,若是她撕破脸皮,自己索性就豁出去了。
眼色一使,如兰退下去,不动声色地关上门,不止如此,还把院门也封上了。许氏动了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