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桐站在原地片刻,情绪渐渐沉淀下来,冷静许多了。
此前她受云妙音的影响,或许对谈浚嘉有些偏见,内心里也有真切的不满,囊括在种种表现之中。
在车上,她坦白对谈浚嘉的看法,用词却也偏激,难免触碰到他的雷点,而这一刻,他没有丢下她独自回家,而是找到了安芷这里,冉桐心里却有种异样情绪。
这种情绪是她面对其他任何人时都不曾有过的——撕扯,委屈,还有一丝窃喜。
她站在那里没动,谈浚嘉凝着她,情绪仍有些不好。
安芷却早就闻到他们之间的硝烟气息,她忙上前道:“桐桐,你受伤了就还是别乱跑了,我这里还有工作要做,可没什么时间照顾你呢!快,跟谈先生回家吧,啊?”
安芷表面上话是这样说的,私下里使劲给冉桐使眼色!
冉桐看到了。
她这才动了动,脚痛在这个时候显得很清晰,她强撑着,忍住,被安芷扶着,跳到谈浚嘉身前。
谈浚嘉目光深沉,一言不发,没有接住她,而是转身离开。
安芷急忙又拖住冉桐的手臂,撑住她,送冉桐下楼去。
路上冉桐行动不便,落下了他的步子,就没赶上和谈浚嘉一起坐电梯。
他先下去,安芷和她坐了下一趟,安芷苦口婆心道:“我刚接到谈浚嘉电话的时候就知道你一定和他吵架了!我怎么跟你说的,叫你不要惹他不要惹他!你偏要惹!你到底怎么了把他气成这样?”
安芷这话,仿佛冉桐的腿是谈浚嘉弄伤的一样。
冉桐皱着眉说:“腿是我自己洗澡的时候不小心摔倒了,跟他无关,从医院回来路上,我说了些他不爱听的话,他生气了,就把我扔到了路上。”
所以她才遇到了苏息河,才到了安芷家。
安芷简单听她说了晚上她和谈浚嘉说那些话后,头疼道:“桐桐!你可从来不是这种会很轻易惹到别人的人呀!怎么偏偏对谈浚嘉就是这样了呢?你是傻了吗?你想想,哪个男人会愿意自己老婆说自己始乱终弃,无情无义?!我看你真是傻了!”
冉桐道:“我跟他又不是真的夫妻!”
安芷恨恨说:“你跟他的结婚证是不是真的?!”
冉桐一怔。
安芷又道:“我告诉你,冉桐!不管你现在心里如何定位谈浚嘉,把他当作上司也好,冤家也罢,他名义上,总是你的丈夫!你们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吃一个锅里的饭,抬头不见低头见,就算是做一个熟悉的陌生人,你也不该这样!更何况,连我都看出来了,你虽然不把他当作自己的丈夫,可是他待你,却是真的把你他的老婆!你想,如果换做其他人,他犯得着被你气成这样还要半夜开车过来接你回家吗?你真是不识好歹呀!”
安芷这番话倒豆子一样,听进了冉桐的心里,她默然无语。
电梯这个时候到达楼底,安芷看着冉桐,叹了口气说:“走吧,我知道作为局外人我说这些话很容易,若是换作我,也恐怕很难做到,可是冉桐,你必须试一试,也是为了让自己过得舒坦一些……”
冉桐回看她,沉静良久,点了点头。
安芷总算有些欣慰,她知道,冉桐听进去了就会好好想清楚的。
走出去时,谈浚嘉已经坐在车里。
安芷负责把冉桐带过去,为怕他再对冉桐发怒,安芷讨好道:“谈总,我们冉桐就拜托你了,她这个人脾气太倔,说话也比较直,如果她有什么话说得不好听,你不要放在心上呀!”
谈浚嘉却看也没看她一眼,发动了车子。
重新驶上大路,这一路,冉桐和谈浚嘉却都是无言。
冉桐的尴尬来自坦白,他的不语来自愤怒。
对冉桐来说,这十几分钟,就像过了好几个世纪一样,难捱至极。
终于,到达谈家别墅,谈浚嘉下车,冉桐紧跟着。
瘸着腿,进屋,乐乔还没睡,忙上前说:“太太,你的脚没事吧?”
冉桐摇摇头,看到那边,谈浚嘉直接回了房间。
乐乔不知道他们吵架,却能感受到谈浚嘉身上的煞气,她紧张道:“太太?要不要……我扶你上楼吧?”
冉桐脚痛难忍,看着那长长的楼梯,腿怎么也抬不起来。
她摇摇头说:“不上去了,我今晚在客房休息……”
她说罢,就往客房去,乐乔赶紧扶着她。
……
这晚窗外突然刮起大风,电闪雷鸣。
冉桐在睡梦中挣扎之时,只觉得身体沉重,仿佛被绑上巨石,投入大海之中。胸腔沉闷,呼吸不畅。
她睁开眼睛,自己的嘴巴正被人堵住,身体像被囚进了铁笼之中,无法动弹。他将她的呼吸和话语夺走,却也诱着她,徐徐纠缠。
冉桐想推开他,她挣扎,脚上的疼痛再次传来!
“谈……谈浚嘉!你言而无信!”
谈浚嘉不为所动,落吻在她下巴上,顺而往下。
很奇怪,头脑和心明明都这么清晰,她却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
“你……”
她觉得自己像是一个被拨了皮的土豆,又仿佛烫熟的煎饼,在铁板上炙烤。
谈浚嘉很轻易来到自己想要到达的地方。冉桐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得逞!他却也没有蛮横继续,只是徘徊游离,缓缓放慢了动作,也轻了许多。
冉桐手无缚鸡之力,现在又伤了脚,如今想阻拦也无法,只能咬碎了牙齿,眼泪横流。
窗外